“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个道理当年被邓总“硬化”之后,一直硬了三十年,现在还被很多人硬挂在嘴上。
然而,挂在自己嘴上,不过是要把自己的行为定义为“发展”而已,仅此而已。
但是,发展与否,是一个价值判断,价值判断因人而异,要用民主的办法决定发展的方向,多数人认同的方向才是合法的正途,违背多数人的意愿的只能叫歧途。
由于价值判断的因人而异的主观特性,人们之会把符合自己意愿的变革叫做发展,因此,老板们说:发财才是硬道理;工人说:发薪才是硬道理。也就是说,发展,有一个谁的发展的问题。
在人心各异的情况下,一项政策究竟是不是“发展”,就没有了绝对标准,在这种情况下,就只有采取多数人说了算的民主决策方式。
当有人大叫发展的时候,我们要多一道心,不要让他们把“发展”打扮成为绝对的东西。有必要冷静地问一问:这是谁的发展?我是这个发展的得益者吗?
问题到此,就归为公平问题了。而公平问题,萨缪尔森总结说,应该交给“投票箱”来解决。但是,学了萨缪尔森经济学的中国学人却置老师的教导于不顾,不需要投票箱,只要顶层设计。谁在顶层?他们在顶层。也就是说,改革的方向由他们说了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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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马克思在《资本论》第二版的“跋”中写道:“现在的问题,不再是这个或者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违背警章还是不违背警章。不偏不倚的研究让位于豢养的文丐的争斗,公正无私的科学探讨让位于辩护士的坏心恶意”,大家对照看看中国当前的经济学界,是不是早在马克思140年前的预料之中。
当年萨缪尔森说:那是一个镀金的年代,“到那个世纪末,所有这些贿赂、土地转让、搀水股票以及荒诞不经的承诺,最终却促成了世界上最大的铁路系统的竣工”,现在大家看一看,中国铁路是不是在走着同样的道路?
当年郎咸平指出,格林柯尔在享受着“国退民进”的资本盛筵,而郎咸平这番来自中国大陆外部的对资本的阻击,只不过是把顾雏军赶出了宴席,换了些赴宴者,而宴会一直在进行,直至今日,占据着国土的国有铁路等国有资产、连同国有土地本身,都在陆续被端上资本盛筵的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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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发展理解为资本的发展,那么,这种发展就只能是资本的高度集聚和垄断,如果和他人平权,就不是资本的发展了。资本无一不是以资本的集聚增长直至庞大来标榜自己的发展的,无一不是以市场份额的增加直至垄断来标榜自己的发展的。而这种发展的结果就是资本集聚于少数人手中,而对另外的多数民众来说,这不可能是他们所希望的发展。
现在很多人把民间资本当作和国有资产相对的正义,他们故意把“民资”之词的“民”混同于“众”,要知道,掌握资本的“民”注定不是“众”,这是由市场经济的路径方法所决定了的。主张民进国退的民,只是那些掌握资本的少数人,而不是民众。
主张“民进国退”的民,和希望“藏富于民”的民,也不是一回事儿。不要动不动把自己往他人堆儿里混,头脑发热跟着和自己并不在一个阶层的别人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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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人发展的角度来看,如果自己发展了,发展就是硬道理。如果只是别人的发展而自己只是“被发展”,那它就不是硬道理。
而从全社会的角度看,发展是不是硬道理,关键看发展的方向所指,看赞同之民众的多寡,同者多则硬,同者寡则软。
鼓励发展,纯属多此一举。没有人不愿意按照他自己所选定的方向上去发展。对发展的方向各人有自己的价值判断,在其自己的价值判断之下,发展一定是他的主动行为,无须鼓动。鼓动的发展,往往是被发展,不一定是符合个人认同的方向。强行推动的发展,是建立在民众自己没有独立价值判断的“愚民”假定之上的。连动物都知道去哪里找食吃,气候变迁动物便自行踏上迁徙之路,不需要人去提醒,何况人乎?所以,以发展之名进行的一切改革,都是多余的。
有人说:不改革就是死路一条。不改革就是等死。
现在道:乱改革还是死路一条。乱改革就是找死。
当年邓说过:谁不改革谁下台。这是“旨意”,当年下台是自上而下的撤职,说不定阴差阳错还能混得更好。
现在应该说:谁乱改革谁下台。这是“民意”,现今下台是自下而上的倒台,倒台之后十有八九将会很悲惨。
阅读链接:从“镀金时代的垄断者”看历史的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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