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水师学堂的三位“总办”(《严复的一些史实》之五


北洋水师学堂的三位“总办”
严孝潜
天津北洋水师学堂,从1880年开始筹办,到1900年被八国联军所毁,二十年间李鸿章一共任命了多少位“总办”?
一说是四位:吴赞诚、吴仲翔、吕跃斗、严复。
1880年8月19日,李鸿章正式上奏朝廷,建议在天津机器局内建设北洋水师学堂,并推荐吴赞诚负责督办。
李鸿章在申办水师学堂的奏折中称:“应就天津机器局度地建设水师学堂,俟落成后,参酌西国成规,拣派监督、教习,招考学生,入堂肄业,……查前任船政大臣、光禄寺卿吴赞诚,洞悉机宜,条理精详,曾在天津办理机器局有年,熟谙情形;前因患病,奏准开缺调理;今夏臣缄商来津就医,刻已稍就痊可,精神尚健。拟请即令该大臣吴赞诚,在津督同局员,筹办水师学堂……”。
不久,吴赞诚由於身体没有痊愈,上任还没几个月,就在当年冬天“回南就医,顺便赴沪,选募学童。”
1881年4、5月间,吴赞诚写信给李鸿章称“旧疾增剧,不能转动,难期痊愈。恳代奏开去差事,另派能员接办,以重要公”。
    1881年5月20,李鸿章上奏朝廷,又推荐有二品衔分发补用道员,曾任福建船政提调的吴仲翔担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
 李鸿章在奏折上讲:“臣于去年七月,奏请饬派前船政大臣、光禄卿吴赞诚驻津督办水师学堂练船事宜,奉旨允准在案。……吴赞诚于去冬回南就医,顺便赴沪,选募学童。兹据咨称“旧疾增剧,不能转动,难期痊愈。……恳代奏开去差事,另派能员接办,以重要公”等情前来。……查有二品衔分发补用道吴仲翔,久充福建船政提调,……臣稔知其于兵船规制,谙练已深,拟暂留津差遣,派令总办北洋水师学堂练船事宜……”不久,就得到朝廷批准。
   
 很多的资料中都认为北洋水师学堂的第一任总办是吴赞诚,而吴仲翔是第二任总办。
查,李鸿章在本次奏折中称:“去年七月,奏请饬派前船政大臣、光禄卿吴赞诚驻津督办水师学堂练船事宜”,用语是“督办水师学堂练船事宜”。
去年8月19日,李鸿章在申办水师学堂的奏折中也是称:“拟请即令该大臣吴赞诚,在津督同局员,筹办水师学堂”。用语是“督同局员,筹办水师学堂”
去年8月26日李鸿章在给黎召民信中亦称:“此间起造学堂日久,尚未就绪,赖春帆(吴赞诚)驻局督办。”用语是“驻局督办。”
三次奏折都只是称要吴赞诚,“督同局员驻局督办或筹办水师学堂”而非“总办水师学堂练船事宜”。而这次对吴仲翔的任命则是“派令总办北洋水师学堂练船事宜”。
从任职时间看,吴赞诚在1980年8月19日被李鸿章推荐督办北洋水师学堂,但还没几个月,就在当年冬天“回南就医”,旋在1881年4、5月间,又提出辞去职务。在天津任职也只有短短的三、四个月的时间,而水师学堂的筹备工作,如招生、教务、课程设置等工作,全由严复一人主之。
所以应当讲,吴赞诚只是北洋水师学堂筹建期间的“督办”,相当於现在的筹建处处长。而吴仲翔则是担任北洋水师学堂的第一任总办。
另,在《天津水师学堂事略稿》中,也只提到“天津水师学堂除吴仲翔任总办外,道员吕跃斗复先后办理水师学堂练船事宜”,也没有提到吴赞诚。
 
所以如此看来,正式担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的只有三人:吴仲翔、吕跃斗、严复。
第—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吴仲翔,1881年时为二品衔分发补用道员,久充福建船政提调,条理精密,任事勤能,熟谙制造及驾驶学堂事宜。当时经船政大臣黎兆堂奏明朝廷,给咨赴部引见,途经天津时,被李鸿章暂留津差遣,派令总办北洋水师学堂练船事宜。
三年后,1884年8月,中法福州马尾海战爆发,福建水师几乎全军覆没。1885年3月,朝廷下旨要调吴仲翔赴福建船政局当差:“吴仲翔现在天津,办理水师学堂练船事宜,如有妥员可以接办,即著李鸿章饬令前赴船政局当差等因,钦此。”但李鸿章不肯放吴仲翔走,遂在1885年4月,上奏朝廷称:“猝乏妥员可以接办。合无仰恳天恩,准臣暂留该道员吴仲翔在天津当差。”仍要留吴仲翔在津任职。
一直到了1886年1月,吴仲翔由天津请假回到福州,当时兼办船政大臣的裴荫森就立即奏请朝廷将吴仲翔留充闽局提调。上次李鸿章是借口“猝乏妥员可以接办。合无仰恳天恩,准臣暂留该道员吴仲翔在天津当差。”将吴仲翔暂留天津,这次时间已过去八、九个月就没有什么好借口的了,就应允吴仲翔调离天津。但眼下还没有合适“总办”人选,于是李鸿章只好指派严复临时代理总办事务。旋在1886年5月前,李鸿章又委泒吕跃斗任天津北洋水师学堂总办。吴仲翔任北洋水师学堂第一任总办约有五年的时间(1881—1886)。
 
第二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吕跃斗,字庭芷,号定子。江苏阳湖人,1928年生,18岁中举人,22岁考中进士。1877年奉旨赴左宗堂军营差委,旋报捐道员,1880年以道员指分直隶试用,1881年调任福建船政局提调。
1884年奉旨交军机处存记,1886年吕跃斗进京交内阁验看后,被李鸿章调回北洋,这时刚好吴仲翔被船政大臣“畄充闽局提调”,李鸿章遂任命吕跃斗接替吴仲翔继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
吕跃斗时年58岁,在北洋水师学堂任总办七年(1886--1893),1893年转办绥巩支应局事务,1895年3月实授永定河道,但还未及上任,就于8月28日卒于老家苏州,终年67岁。
 
第三任北洋水师学堂总办严复,1854年出生,1874年以最优成绩毕业于福州船政学堂,1877年赴英国留学前,被授予正四品参将武职都司,1879年在英国被提前调回福州船政学堂任教习。
1880年被李鸿章调到天津,1880年11月被任命为北洋水师学堂洋文总教习,18849月下旬,兼“充天津水师营务”,12月因办水师学堂有功,被“以游击补用,并赏加副将衔”。1986年1月至4月,因吴仲翔离职而吕跃斗尚未到任,严复临时代理总办三个月。
188810月,由于第二次参加科考又名落孙山,严复就报捐同知,双月选用。1889年1月,严复经海军衙门保奏,免选同知,以知府不论双单月选用,3月严复奉委会办天津水师学堂事宜,才当上了会办。
1891年10月,因水师学堂“文武各员,亦皆始终勤奋,著有功効”,李鸿章为北洋水师学堂请奖,严复被免选本班,以道员不论双单月遇缺前先选用”。直到189312月,严复才正式被委任为天津北洋水师学堂总办。
后来,严复又身兼三职,在1896年8月,直隶总督王文韶奏请在天津水师学堂添慕学生专习俄文,又委任严复兼任俄文馆总办。1898年8月2日,新任直隶总督荣禄委任严复兼任洋务局会办,与总办一起“总司洋务交涉事”;8月9日,荣禄又委派严复兼任北洋水师营务处会办。
严复从1880年开始,在北洋水师学堂任职二十年,一直到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天津,尽毁北洋水师学堂,其间严复在北洋水师学堂当了七年的总办(1893--19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