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蒙记者把自己对人口问题的看法标榜为“人口常识”,撰文鼓吹全面放开计划生育,但是,全文充满着偷换概念和歪曲事实。下文针对性地予以驳斥,以正视听。读者可以先阅读李蒙记者的原文http://blog.sina.com.cn/s/blog_5ff29ca40101b3sd.html,对照看看本文之驳有没有道理。
李蒙记者之前不知道在哪里预言过“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在未来五至十年内必然会有大调整”,现在还没有到五至十年,推出的“单独二胎”也算是一项不小的调整了,但是,还没有到李蒙记者(以下简称李记)所说的“大调整”吧,所以,李蒙记者便沉不住气了,生怕自己预言家的预言落空,急着呼吁国家一步到位彻底放弃计划生育政策,好让自己预言成真,当一回风光的预言家了。
先说李记谈论的“人口结构危机”。
一、人口老龄化。“人口老龄化”是悲观主义者以历史上老年人在劳动生产当中的地位和作用的认识得到的认识。现在,应该叫做“人口长寿化”。自古以来,多少人都在追求长生不老,都在追求寿比南山,现在还在不断去长寿村考察研究寻找“长寿密码”,怎么就变成了“人口老龄化问题”了?那些和李记一样大谈“人口老龄化”的人,究竟是嫌自己父母活得太久变成了自己的负担,还是担心自己会活得太久变成子女的负担?
二、劳动力减少。李记预言说,在2015年之后中国人口将会进入三、四十年的负增长期,就算是中间数35年吧,也就是说中国人口的下一个低谷是2015+35=2050年。而谈论劳动力减少时,李记说的却是2080年!2050年都预测为人口最低点了,说已经回升了30年的2080年干什么?即便是如李记预言2080年中国劳动人口有5亿,这也比6、70年前的现在的绝大多数国家的总人口都多。何况,经济发展依赖的是劳动力的能力,而不单独是数量。李记把生产发展寄托在简单劳动力数量身上,岂不是和预言家的风格矛盾?
三、光棍危机。李记认为现在一千万光棍正常,我认为将来即便是5000万也正常。男女比例的问题,不是一个单纯的生物性问题,而更是一个社会学问题。只要中国重男轻女的腐朽封建思想不改变,放开计划生育将会导致更加严重的人口比例失调。中国的计划生育法律当中对性别鉴定是作为“犯罪”论处的,就这样依然无法抵消重男轻女思想的结果。把光棍危机看作是计生的结果,纯粹是一种污蔑。
行为取决于动机。中国人的重男轻女思想是导致男多女少的根源所在。中国人应该从男孩打光棍的现实中认识到,这是自作自受!
四、独生子女的抚养责任问题。这是片面的单向思维。
一方面,抚养问题,不管是抚养子女还是抚养老人,是问题的话,一定是来源于收入水平。只要有抚养的资本,抚养多少都不是问题。所以,富人们才会嚷嚷着要多生,穷人们才会想生而不敢生。
另一方面。别忘了大家谈论的“啃老”问题。老一辈多了,被啃的资源就多了,养小的问题就消失了,“一对小夫妻养4个老人”的另一面是“4个老人养1对小夫妻”啊,那不是更好养吗?小夫妻不是过得更轻松吗?双方老人争抢着为子女买房购车照顾小孩,有什么不好呢?而且每个老人的负担都大大减少,还可以多留一点自己养老,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五、失独问题。李记似乎认为,只要是独生子女家庭就必然会失独,好像独生子女更容易夭折和短寿一样。李记在上一条当中说现在的独生子女数量过亿,不知数据可靠性多大权且当真吧。李记在上一条当中说现在的独生子女数量过亿,不知数据可靠性多大权且当真吧。而李记说失独家庭将会“高达千万”,这岂不是意味着独生子女有十分之一会注定早夭和短寿吗?2010年统计的我国婴儿死亡率是13.8‰,难道独生子女家庭对子女的照顾和关爱会差于多子女家庭数倍吗?这是不是有点耸人听闻?
中国人认为“守寡”可悲,鳏寡孤独被同情。但对“守活寡”更加同情。和所谓的“失独”有一比较的是大家都在谈论的“空巢老人”问题。国人历来讲究儿孙绕膝,惧怕妻离子散,而空巢就是“守活寡”,就是“子散”。子女一堆,但各自分飞。子散和失子当然是可悲的,但有没有数据说明,空巢老人都是独生子女家庭?这和计划生育政策可由半毛关系?退一步,如果像李记所说一堆独生子女养四个老人的话,岂不是说独生子女家庭并不存在“老人空巢”?
下面再说李记罗列的人口结构带来的所谓的“一系列经济社会问题”。
一、人口红利本来就是经济学家一个扯淡的事。谈到“利”,一定要看是谁获得的利。多子女就多负担,家庭贫穷是不争事实,他们把自己的贫贱的劳动力出卖给他人,获利的是他人。正如之前我撰文指出的那样,所谓的人口红利,对内是民众的人口厂商的红利,对外是中国的人口他国的红利。之前撰文还指出,放开计生虽有百害但也有一利,这一利就是厂商和资本家从低廉的劳动力身上获得的巨大利益。毫无疑问,中外的资本家都是希望中国继续维持庞大的人口的,因为他们担心人口红利的消失。而不是多子女家庭可以从多子女当中获得利益。
各国发展的历史可以证明,经济发展本身和人口数量多少关系并不大,多人口的国家也有发展,少人口的国家也能发展,只要制度恰当适合国情,国家就有发展机会。不要总停留在人多力量大的低级思维模式上。
中国接下来的三十年会不会如李记所说将会是“衰退的三十年”,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二、养老金问题。养老金问题根源在于资金来源,而不在于计划生育。首先,养老金的主要来源应该源于国家和用工的资方,而不应该主要依靠个人,所以不能依赖于就业人数的增长。其次,只要合理解决了养老金来源问题,如上所说,老,是一件值得追求的好事而不是坏事,是负担但同时也是资源。
三、光棍众多问题。如上所说,不是计划生育的原因。而且如果数千万光棍成为预料的结果,那么它应该对国人重男轻女的思想有所警示。什么时候什么人承诺必须给你喜爱的男儿准备一个老婆了?怕找不到老婆自己就要从小奋发向上。因为没有女人喜欢自己是自己的问题不是社会的问题,更不是计划生育政策的问题,更不能成为你反社会的理由。
计划生育政策是活的,不是僵死的。肯定有调整的时候,但是预测何时会做何种调整是无聊的。李记自己打着“人口学”专家的旗号,把国家领导人和计划生育政策制定参与者说成是“不懂人口学”的外行,无异于说自己是傻子。
李记和那些极端的反计划生育政策的人士一样,对计划生育政策首先进行极端的歪曲。计划生育就是要有计划的生育,而不是绝育。李记对单独二胎政策评价说“人口都负增长了,还不让生孩子,世间还有比这更可笑的事吗?”,请问李记:什么是“还不让生孩子”?
李记说他有事实根据,就是他到了北方(东北、西北、湖北),广大农村已经普遍只生一个孩子,连第一胎是女孩的家庭也不为计生干部的动员而放弃再生。真的吗?我怎么看到的完全不是这样?大多数农村家庭至少是两个孩子。大家也不妨自己到中国农村看一看,到底是一个什么状态。
然后再来看看李记所说的几个“比较重要的几条”。
一、人口多了资源少。李记平时不知道是否这样表达这个问题的,但这里显然是错误的。这个问题的正确表述是“人均资源”。人均资源=资源量/人口,人口多了当然人均资源就少。这里的资源当然是指自然资源,矿山、煤炭、淡水,而不是李记所说的由这些资源生产出来的玉米、土豆等产品。人口多了消费就多,人当然会为消费生产的更多,但生产更多产品必然消耗更多不会增长的自然资源。李记偷换概念,把人口多需要的产品多说成是资源跟着人口“水涨船高”,怕只是为攻击计划生育政策。
二、人口与就业。大家讲失业问题,都是用“率”来说话,叫做“失业率”或“就业率”,而不是讲人口绝对数量。所以什么1900年的人口数量和现在的就业人数之类,才是胡扯八道的分析。
失业问题其实本来就是一个伪问题。市场经济体制下,劳动力作为一种商品,本来就是人类发展上的一种倒退,把人变成商品,本身就是反人类的,是拜物教。但既然作为了商品,就应该按照市场规矩办事,人口能不能就业就应该由市场自己说了算,而不是政府的一个什么行政目标。
市场上,永远都是物以稀为贵,劳动者多了,劳动者就贱,就没有人要,就会产生所谓的就业难和失业问题。
另一方面,劳动力生产周期很长,长达20年,而劳动力技能的形成具有很强的惯性和凝固性,难以轻易转变,这就是结构性失业。
三、市场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总体上必然是不断增加了失业的可能性。对简单劳动力来说,失业是必然的,因为人类社会要进步,生产技术不断提高,一个劳动者生产的产品可以满足更多更多人口的需要,不是像李记所说的僵化的“每两个消费者就能带来一个就业岗位”。比如,中国的农民几个养一个市民,而美国是一个农民养50个市民。
未来,对于简单劳动力来说,必然是严峻的,对于有顺应潮流的技能的人来说,人口的增加也必然带来更多更激烈的竞争。
就业和人口政策没有必然关系。不管是兄弟姐妹众多还是独生子女,如果在20年后不能和当时的社会需要相吻合,一样都会面临失业。说计划生育可以改善就业也太简单了。但是,说人口多了就业岗位就会必然增多,把人口增加作为创造就业的一个手段,那就更是胡扯八道。
说失业是一个伪问题,这个伪问题也是人造的。失业之所以可怕,是因为这个社会的制度把人的死活,也就是“民生”寄托给了无情的市场(劳资市场)。民生,应该是政府的事情,不是市场的责任。市场是无情的,是为逐利而存在的,而不是为了给什么人创造就业机会的。如果政府承担了民生责任,把因为劳动技能和市场不匹配而无法就业的人群的基本民生保障了,还有什么失业问题?
四、孩子多了养不活。李记反对这种说法。但是李记也提到了北方农村连计生干部动员也不多生是什么道理?为何会有那么多留守儿童?为何他们的父母没有把他们带到成立去养活?你因为多生会要求老板增加工资收入吗?如果老板不答应你两个孩子得到的抚养是不是比一个孩子要少一半?
当然,李记推崇“一只羊是养,一群羊也是放”,看来李记追求的人口,不过就是如养只羊般粗放出来的人口。在农村,的确是“添个孩子不过是锅里添碗水”,这就是我们需要的中国人口吗?
五、人口与房价。这两者更是非常复杂的关系了。总体来说,需求决定价格,需要住房的人多了,自认房价会高点儿。此外,房价高低和区位,建筑档次等都有关系。李记把全俄罗斯的人口和莫斯科的房价做比较,可谓用心良苦啊。不过,李记怎么不把孟买的房价和印度的人口联系起来说事儿呢?
李记文章最后认为,北上广的房价还会持续升高,因为中国的年轻人都往这里挤,这是不是和之前刚刚说的人口多不一定房价高观点有点自相矛盾了?
此番“单独二胎”政策出台,充分说明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是灵活的,不是僵死的。计生政策的适时调整本来就是这项政策的自身特征,不是李蒙记者这些预言家的预言。那些把计划生育诬蔑为绝育而且是永远绝育的做法,和当年资产阶级把共产党诬蔑为共产共妻的做法真有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