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改革不要抱有幻想


  改革是唯一出路,貌似已经成为社会各界的共识。新一届领导人上台之后,也释放了一些改革的信号,并且已经开始做一些有利于社会良性发展的工作,比如下放或取消行政审批项目、拒绝继续刺激经济等。不过,受利益格局和时间的制约,即便最高领导层真想推动改革,也很可能是有心无力。

  改革会使多数人的短期利益受损。由于经济增长水平关系到社会稳定、政绩和既得利益者的切身利益,所以近几年,在中国经济内生增长动力放缓的背景下,政府一直依靠拔苗助长的政策,推动经济的虚假繁荣。这已经使得政府与企业背负高额债务、经济结构严重失衡。

  若真要推动改革,必须限制政府对经济的过多干预,比如制定严格的财政预算制度,使各级政府不能在预算外借债。一旦政府对市场的有形之手被限制,短期来看,经济增速必然显著放缓,几乎所有人的利益都会因此而受损。这本是我们为了长期利益所必须要付出的代价,但是却不可避免的引起普遍质疑和反对。

  期望既得利益者主动推动改革无异于期望其“自宫”。在当下中国,权力未受到有效的监督和制衡是社会公平正义缺失、资源配置效率低下等问题的主要原因,而公务员、事业单位与国有企业从业者等正是权力失衡的受益者,即既得利益者。若真要推动改革,必须推动行政体制改革,让权力受到有效的监督和制衡,那么这些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就必然受损。而改革政策的具体制定者和执行者正是这部分人,他们怎么可能自己制定有效政策去制约自己的权力。

  没有存量改革就不会有增量,增量改革就无从谈起。李克强曾说:触及利益比触及灵魂还难。可见领导层对改革的难度还是有充分的认识。因此不少人猜想,为了能使改革顺利的推进,增量将是本轮改革的着力点。但是现在的宏观环境已远不同于改革开放之初,当时只要解放思想就能释放出大量的资源、激发出庞大的生产力,能够让绝大多数人受益。而现今各种资源已经被各种利益群体所占据,不进行存量的改革(比如大规模减税、约束国有企业的扩张、开放民营企业或外资的市场准入等等),就不会激发市场活力,就不会有增量,增量改革自然就无从谈起。

  错过最佳机遇期,剩余的时间有限。倘若目前这种经济相对繁荣、社会相对稳定的状况能保持足够长的时间,比如10年或更长,即使有上述利益因素的限制,改革派或许也能够通过逐步积累胜利果实而找到出路。不过若没有实质性改革,当前的经济繁荣已经有些强弩之末的味道,能延续的时间已非常有限,因此前面的假设成立的概率极小。看到现今的死循环,就不免为上一届政府错失改革最佳机遇期而哀伤。

  自上而下的改良已不太可能,接下来等待我们的只能是“希望”破灭之后的矛盾激化,唯有期望各种利益阶层能够在和平的博弈中达成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