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能自我管理的好公司
——国学与现代资本市场漫谈之三十九
“修身养性”和“知书达理”是国学对管理者的基本要求。推而广之,诸恶莫做,诸善奉行,管住自己的欲望,是企业管理最好的药方,也是向市场释放正能量的路径;管理者按仁、义、礼、智、信的要求规范自身的行为,通过匹配与协同各种社会关系,延伸与扩大市场的力量,便能持续提高公司的业绩。
而从投资者这方面来说,是否投资某公司的股票,主要就看公司实际控制人能否管住自己的欲望。从古至今,大凡能将自身欲望限制在合理范围内的管理者管理的公司,通常不会去生产假冒伪劣产品,不会制造虚假信息,也不会财务做假账。
之所以要考察管理者能否管得住自身欲望,是因为按基督教的说法,人都是有缺陷的,都是受七情六欲影响的。不仅如此,人往往还要受社会关系中各种利益格局的左右而出现言论、心理与行为的偏差,出现管理者定位的偏差,进而下意识地侵害了投资者的利益。人都是感情动物,管理者或控制人的行为与管理定位偏差,往往与情感有关,比如亲爱、贱恶、敬畏、哀矜等情感,会深深影响管理者的心理,如盲目从众、过分自信、自我放弃、狂妄自大等,导致在公司管理过程中出现行为偏差。
人的本质,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在不同社会关系的定位中,恪守本分才能协同各方,实现个体力量的最大化,所以,准确的自我定位,特别重要。在什么山就得唱什么歌:“为人君,止于仁;为人臣,止于敬;为人子,止于孝;为人父,止于慈;与国人交,止于信”。如果管理者突破了自己的本分,不讲诚信,乃至胡作非为,或许可以得逞一时,但不可能永远欺骗上至政府下至普通投资者群体。沪深股市一些新上市公司上市不久就惊曝财务大滑坡,查一查,表现形态各异,实质无一不是诚信缺失。自然,这些公司最终也难逃被监管层打入“ST”的下场。
上市公司缺失诚信,遭殃的总是普通投资者。中国无法催生出如沃伦·巴菲特那样的投资大家,根本原因就在于投资者面对的是层出不穷的“噪声”,即使真实的信息,也因为噪声的干扰而难以识别。有什么样的公司,就会产生什么样的投资群体。当ST公司不断为各种力量抢救而获得“新生”时,当投资者“对赌”ST公司重组而获利远远高出老老实实地按“价值”投资者的收益时,市场的气场或心理能量流动就会搅乱,诚实投资反而成为稀缺的异数,投机行为遂成为主流哲学。尤其严重的是,资本市场所有的创新、改革、发展,往往被这种非诚信文化所扭曲,改革的目标与改革的效果之间有时候就会南辕北辙,改革的目标与市场效果间也会因此完全错位,致使投资者对积极改革信号的“脱敏”,进而更加大了改革的成本。
有鉴于此,笔者呼吁,上市公司的管理者要敬重民意。管理者只有尊重民意,敬畏民意,才能明白自身的分量,在各种社会关系中准确定位自己。曾子特别提出:“大畏民志,此谓知本”,这是对儒家创始人孔子有关君子(如管理者)行为边界定义的扩展。在天、地、人的大格局定位下,儒家对于君子的言行边界有清晰的定位:“民之所好好之,民之所恶恶之,此之谓民之父母。” “大畏民志”成为君子(管理者)在人生行动中的最高定位。如果从现代行为金融学角度去解释,不难明白,国家力量在常态下确实是主导力量,但居民力量、机构力量和外资力量在不同的时空组合中,也有成为主导力量关系的可能。从儒家亲民(民志)为修身之本的观点出发,上市公司要为客户为投资者服务,只有“尊重市场”,才能得到市场的助力;只有敬畏客户、敬畏投资者,才能有效克制自身的欲望,才会懂得让自己过得好,先要让客户和投资者过得好的真谛。这种换位思考的思想,正符合现代社会的基本要求。
有鉴于此,笔者还要呼吁,投资者应充分尊重市场的力量,不与市场斗,而是顺从国际资本、国家资本、机构资本和广大投资群体的民意与群体力量的方向进出。市场虽然由这四股抽象而具体的博弈力量组合而成,但四方力量面对的却是不同层面的信息或噪声。经济运行层面(投资、消费和出口)的信息往往与总体业绩有关,货币运行层面的信息往往与股票的总需求有关,而估值高低则往往决定了群体心态的冷热,国家政策又会在这四种力量中设法“调节”,若调节得好,就会形成四方合力共同向上;若调节错位,就会让四股力量相互抵消。
面对四乘四的不同组合关系,如何识别诚信与欺诈?怎么鉴别信息与噪声?儒家告诉我们:“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在投资者与市场两者(仁)关系中,不做财货的奴隶,而做财货的主人。远离以身发财的管理者主导的公司,尽量在政策惠民时入场,或跟随国家资本或国际资本,这些不仅是市场主导力量,还是信息分析的“高手”。在诚信缺失的市场中,如此搭便车,不失为无奈却有效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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