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2月22日，一个严重的雾霾天，来自全国各地的新农人聚集西安，在整个社会更加关注可持续发展问题的背景下，就可持续农业发展相关问题展开交流和探讨，达成了一些共识，也分析了面临的形势，还就若干问题进行了争鸣。作为一个旁听者，我稍作梳理和总结。

　　    可持续农业的产生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通过石嫣博士的报告和大家的探讨，能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可持续农业的出现和发展在某种程度上是必然的。首先，农业自身存在很多问题，面临不可持续的现实，化学投入品超量、食品安全问题依然突出、劳动力数量下降、经济效益不高、农业污染严重，等等。第二，有来自消费阶层的食品安全忧虑和他们急于改变现状却没有得到有效改变的迫切利益诉求与主动参与。第三，社会的变革，给所有的产业，包括农业在内，带来了不可逆转的转型推动力。农村问题大家讲了很多，但归根结底农产品是农民生产出来的，农民在减少，农民不愿意种地，农民的利益没有很好的解决，在这种情况下，简单的要求农民做什么，办不到。城市的人可以到农村去种地，搞一些小范围的、补充性的食品供应，在大面上是办不到的，大量的城市人口不可能为食品而倒退回乡村。所以，食品安全问题的这种呼唤、那种声音，需要有对农民现状的深层次考虑。如果再深入思考下去，农业的问题过去与国家发展的体制机制有关系，今天又与国家的转型密切联系。

　　    市民的主动参与成为可持续农业发展的重要推动力。作为传统的消费者没有被动的接受食品安全的现状，他们已经主动介入生产领域，一种新的形态就是社区支持农业（CSA）。在以石嫣博士等为代表的一批新型知识分子的呼吁带头下，全国的农夫市集正在全面发展，从过去星星点点的分布，逐渐成为人们认可的、不可忽视的力量。目前发展的程度，风靡一时，参与者众多，而且成为媒体的关注热点。当然，社区支持农业毕竟是个新事物，是借鉴国外的模式而来，还有一个消化、吸收、再创新的问题，所以各地进行了积极的探索，这种探索有成功，也有失败。但总体来讲，社区支持农业模式自身的可持续发展探索，还是取得了让人欣慰的进步。随着社区支持农业的发展，以寻找安全食品为出发点，内涵在发生深度和广度上的变化，由单一的食品问题，演化到城乡二元社会结构化解的问题，也演化到居民膳食结构改良的问题，还涉及到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的交融问题，又相继带动农民的改变、农村的改变和农业的改变，推动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当然也面临一些发展的瓶颈，比如对这种新型的农业发展形式，在政策的框架范围内，如何定位，给予什么样的发展空间，大家非常关注。同时，对这一新兴的社会组织将来的运行，有什么样的法律许可，给它什么样的合法身份，内部发展的方向是什么，自己理论体系的完备和实践体系的推动都有一些现实的问题需要继续探索和解决。

　　“新农人”在可持续农业发展中起到重要作用。可持续农业，遵循了可持续发展的理念，却不同于原始的生态农业和传统农业，发展的是新农业，农业形态发生了新的变化，出现了一批从事的新主体，即“新农人”。他们有的可能是“海龟”回乡，有一些是从政府体系出来的，还有大学教授转行的，但明显与传统农民不一样。他们大胆运用了现代化的手段和载体，比如信息化、智能化、现代市场营销、电子商务等，让可持续农业在新的时期呈现新的气象，让人看到了希望。他们为可持续农业发展的方方面面进行积极探索和实践，比如产品质量的控制体系问题，怎么样让农产品安全的生产出来，又安全的送到城市消费者中间，有新的探索；包括这个生产过程中，怎样解决消费者和生产者互信互利的问题，也在做积极的探索。当然，借助新型的营销业态，推动可持续农业发展，必须解决好市场营销和最根本的生产环节的衔接问题，避免表面化的营销，防止过度市场化的推动与生产的脱节，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让我们原本作为寻找放心农产品的初衷路径，最后又演化资本的盛宴。对此大家做了诸多讨论。

　　可持续农业发展的若干问题有的给出了初步的解答，更多的还需要深入思考和在实践中继续探索，至少还需要关注以下六个问题：第一，农业的发展和居民膳食结构科学化的问题，把两者连接的关联度不够；第二，可持续农业发展与中国传统农业模式的融合与创新问题，需要避免走向不同的极端；第三，可持续农业发展对农业的再造及与乡村旅游结合的问题；第四，以可持续农业发展为切入点，对中国传统乡村社会的改造和现代化过程中一些弊端的控制问题；第五，可持续农业发展所形成的新的小农生产与现代化农业管理的关系问题；第六，从根本上推动城乡二元结构转变，以推动可持续农业发展的问题。

　　不管如何，会议的代表来自五湖四海，分布在不同的行业，因为共同的关注走在了一起，体现了新农人的农业梦。虽然雾霾很严重，但总有散开的一天。每个新农人目前走的虽然很辛苦，但明天一定会很美好。

　　（2013年12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