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华源】卸任领导人出书漫谈


  

从打破领导人神秘化,让领导人和人民更亲近的角度看,领导人出书是个好事情,他们的出身、成长、战斗、挫折、辉煌都可以给人以很大的引导甚至启迪。前不久,一个农民工兄弟面对镜头豪言要做“国家领导人”,一个小女孩对李克强总理说“我长大要做总理”,恰恰就说明了“旧时王谢堂前燕”,已经“飞入寻常百姓家”了。

领导人出书并不是一个由来已久的传统,当然我说的是个人出书,不是像毛泽东时代出于政治的需要,它是最近才兴起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前国家主席江泽民出书了,好像还是本专业著述,前总理李鹏出书了,前常委李瑞环出书了,后来像前总理朱镕基出书了,前常委吴官正出了本《闲来笔潭》......卸任领导人出书也是政治透明的表现,也是政治民主化政治体制改革的成果,这是一个很细微的文化动作,正说明了我国政治的开明和进步。

 

我们可以从卸任领导人的著述中看出很多东西,他们的喜怒哀乐,甚至他们的爱恨情仇,我们所经历的一些重大事件的背后秘辛也可以从中看出一些端倪。当然他们出书会经过严格的筛选和把关,国家机密是不会透露的,政治内幕要等待若干年后的官方解密。所以,我们从卸任领导人所出的书里面大概也只能看到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情感,还有就是他们认为分量很重有重要意义的报告。

卸任领导人出书,我有个建议:在任时的报告就不要出了,你不能让人民已经学习甚至反复学习了你的报告,如今卸任了,还要人民再温习一下,温故而知新呐。

所以,我比较喜欢前常委吴官正的《闲来笔潭》,这是本散文集,比较文化比较文学的东西,这个好!出书是个文化文学的事业,仅仅只传递一些信息是远远不够的,一定要有文化文学的东西在里面。我很坦率的说: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出书,不是每个人都能出书,不是你出的就可以称之为“书”。我们国家这些年出书有点烂,能写出好书的没有人愿意给他们出,东拼西凑的因为作者是大腕大款而汗牛充栋浩如烟海。

 

这让我想起来还没有卸任事实上也等同于卸任的前山西省长孟学农,他时运不济宦海跌宕,“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但是他是一位诗人,让我们来感受一下他的诗歌:

    

                      心在哪里安放?

    默默地思量:心在哪里安放?总想总想把她遗忘——京畿西面的屏障,黄河,太行,汾水吕梁五台云冈……还有那3700万老乡!

    心在哪里安放?在烈火熊熊的太钢炉旁,在黑金滚滚的大同煤矿,在晋南改造黄土地的村庄,或是,在雁北那啃着光秃秃草根的牛羊……

    心在哪里安放?曾在江南水乡,塞外山梁,袅袅烟绕的庙宇,萋萋青草的毡房,或是,伴着大城市的美味佳酿,在妻子柔软细腻的胸膛,生活本来就惬意舒畅……

    心在哪里安放?流转的时光,叩拜着敬畏的上苍,即使是农田、工厂,即使是商店、学堂,莽莽苍苍,过过往往,民主文明富强,那是人类最终的理想。

    我多想多想,让窑洞传出书声朗朗,孩子们挥就健壮的臂膀,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我多想多想,让母亲充沛的乳浆,缓缓地滴入孩子的口腔,婴儿在温暖的怀抱中成长。

    我多想多想,让干涸土地得到灌溉,淙淙之水在贫瘠的高原上流淌,泥土的芬芳、晨曦的阳光,绿色的情景成为并不苛求的向往。

    我多想多想,让鬓角斑白的老人,该吃饭吃饭,该上炕上炕,手中有余钱,家里有口粮。

    我多想多想,手把命运攥着的人们,事该干,福该享,冲就冲,浪就浪,舞就舞,唱就唱,  五千年文明史再不让我们悲怆。

    哦,北国风光,吕梁太行,民族脊梁,铜壁铁墙。黄河拍岸的浊浪,一代代生生不息的愿望,在三晋大地闪射出后发的光芒。

融入吧,像细小灰尘一样,冉冉升起悄然落下,覆盖在祖国的土地上,心,不需要安放,只要在难忘的地方,有山在呼唤,有水在荡漾,心,就在挥洒的过程中——发光、闪亮!

 

我必须说,第一代领导人之后,在我们卸任以及现任的领导干部里面,诗人、作家是很匮乏的,这不是一个很好的事情。我们党不能只是政治机器,它还应该是具有丰富想象力文采灿然的精英团体,它不应该只能描绘现代化的图画,还应该能写出现代化的诗篇。“质胜于文则野,文胜于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说到领导出书,我又想起了唐太宗李世民,他不但是一位大政治家大军事家,还是一位文学家、诗人、书法家。贞观十二年,著作佐郎邓世隆上表请编纂《皇帝文集》,但被太宗断然拒绝:朕之辞令,有益于民者,史皆书之,足为不朽。若为无益,集之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