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惹了谁:终将被淘汰的一代
题记:2013年11月,对于我而言,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月份,这个月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份“日志”一直到今天还未曾提笔,着实想尽力将最近发生的很多事和自我思想波动融合在一起,然而当打开电脑时,却又显得极为乏力……
研究:源于实践中的问题还是理论动机?
研究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解决现实的问题?还是为了突破当前的理论?这似乎是、也确实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从现实中的招聘来看,企业总在感叹现在的大学生所学无可用之处,书本过于理想化和理论化,“不接地气”;从学校或学生来看,总认为是基础知识,或者所学,研究引领实践。没有工作过的人脑子里总认为:大学学不来什么,因为“毕业=失业”的现象比比皆是,年胜一年;工作多年的人脑子总有一种想法:提升自己的系统知识和理论水平,职场中职位越高的人的求知欲越浓,MBA、DBA办的如火如荼。也许,这本身就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如果来研究这个主题,试问:这是源于实践中的问题还是理论动机呢?在校已经是第20个年头儿了,朋友感叹我把最好的岁月都捐献给了学校。在我看来,全世界的投资唯有投资于自己的脑袋才的投资性价比才是最高的投资。(关于这个问题,我后面还会讲。)20年,可以做很多事、甚至赚很多钱。可遗憾的是,未来几年我还要在学校中度过。作为一个从社会工作中退出来的人,当面对这份能够重新踏进“象牙塔”的机会时,会倍感珍惜。我为自己在那些理应真正踏踏实实的学习、却有被我错过的大学4年和研究生3年时光感到可惜,为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没有得到正确的引领而感到无奈。当我看到与自己一样的人,仍然在走自己走过的那些蹉跎岁月的时候,更倍感惋惜!这就是年轻的代价。每个人都年轻过,追求过自以为是的真理,坚持自我却又在富有真正意义的道路上迷失。带着问题去求学、去做学问,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当我再次看到曾经的自己、当下的大学生们仍沉迷于游戏网络、逛街购物、旅游拍拖等过以后,转过头来又开始辱骂大学欺骗了他们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不理解。一则自己曾经经历过,二则鲜有人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来上学。正如我当年一样。当被问起“怎么想起来又回学校”的时候,我半开玩笑地说:“上了‘贼船’,下不去了。”不少即将面临大学毕业的人又开始问我:“考研还是工作?”我不忍心告诉他们:研究生未必有本科生容易找工作。因为他们告诉我:本科毕业找不到工作,不考研就没有出路。考了研,就真的有出路吗?到头来恐怕和我一样“上了‘贼船’,下不去”!遗憾的是,鲜有人能像我运气这么好的。在工作的一年中,接受培训和去做培训时听的、用的最多的一句话叫“学而能用是真学,知而能行是真知”。当还不清楚自己需要学什么、需要知道些什么的时候,不妨亲身去体验一下。游离于学校与企业之间,可能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但终归也算不上一件坏事。
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以问带学,学以致用。
作为一个在封闭、落后的小村落里长起来的孩子,儿时能够到镇上、县里走走,都是莫大奢望。曾经从不敢追逐什么,因为从没有人告诉我外面还有什么,也从未问过:“山的那边是什么?”当时用的课本赫然印证:“山的那边还是山。”我可能无法理解什么油票、粮票时代的生活,尽管我也见过、还在收藏。当我再度回到家乡,看到那冷冷清清的集市,回想起自己儿时见过的车水马龙,我可以明白什么叫“物资短缺”。农村、集镇、小县城、二三线城市、一线大都市,不能够说接触了社会上各个阶层的人,因为自己从未踏入“名流”的圈子,但或多或少总会有些自己的体会。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不同地方适用于不同的江湖规矩。学校,起码是将问题转化为知识的地方,即便是上升不到理论,但总少不了抽象。正如我们当面说来和写成文章或者信件,这中间毕竟还存有差距。所以,不能够因为在大学里学的东西,到工作中用不上而否认教育。关键是没有理解,没有学到家、学到位,学不能化为己用,就是自己的事儿了。也许从一开始都不知道学这些有什么用,所以也不过是勉为其难、极不情愿地学。作为当前体制下的学生本身没有错,如果认识到了还不及时纠偏,也也怪不得别人。我并不认为学生、尤其是大学里的学生就应该待在学校,也许能够固定一段时间在企业里做点儿事反而会更好。初来广州过年回家,我看到有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在火车站里卖小板凳(大陆资源实在有限,买不上坐票的实在太多)。当年我的父亲出门做小生意的时候起初也经常带着我,后来听老师说影响我学校就不再带我。但每逢大的假期,我还总会帮父亲做点儿事(随着年纪的增长,他也有点儿显得干不动了)。现在看来,这是多么有意义的事。我的父母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母亲执意让我求学,父亲无意识的许多举动都影响了我。在即将过去的11月,有幸参加DBA班在珠海的移动课堂是我最大的收获之一。因为对我来说,这是一个极其难得的发现问题的机会,企业主儿们的一举一动都是很好的启发。
那些终将成为社会淘汰的新一代
无论是私营小企业主还是上市企业大老板,无论是家族企业的舵手还是国有企业的掌门人,但凡有点儿睿智的人都在加强自身的学习。那些不懂的、不能够坚持学习的人,终将成为社会淘汰的新一代。不要奢求制造业以后还能够为社会提供多少体力活儿,任何人都没资格去责备富士康上智能机器人。当大家都在为明天充电、为生存而扭转自身的时候,我们又在哪里?当我置身于一个方圆5公里的制造业大厂里,我看到的全是自动的大型机械和寥寥无几的人头时,又作何感想?他们一位人力资源部的负责人告诉我:全厂加上管理人员也就300人左右。试问:300人能够干下来的工作,换做我们是老板,会招3000人吗?他还告诉我,装配车间的一道工序仅需要6个人来倒班即可,而且那些工作不是随便找个一般的工人就能干得了的。也许原来这么一道装配工序需要几十个人、甚至上百人,但今天来2个人就可以搞定。其他人呢?当然是被淘汰。不要认为淘汰掉的是没有关系的人,淘汰的肯定是那些没有坚持学习的人。几天前,原来单位同事在微博上发了一则消息,说我原来服务的公司以“非大专学历搞一刀切”,在公司干了十几年的人被迫“下岗”。他们在公司门口拉起了黑字白底的条幅,力争讨要个说法、并在网上寻求帮助。这哪里像金融业的作风,更别提是从国内行业龙头、副部级央企里走出来的员工作风了,分明和农民工无异(我这里没有丝毫遍地农民的意思,我本人也是农民出身,农民兄弟有些时候反而做的更好)。虽不是公务员体制、也非事业单位,但凡能够进来的,谁没有关系?当年我进去,有人就告诉我:无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说在咱们单位没有关系。我个人或多或少地也做些中国文化背景下的关系研究,对于其中的利害也略有所知。一位师兄也曾经告诫我:在中国站对了队伍比什么都重要(尽管今天还有人这么一再地给我灌输)。试问:这些即将被“踢掉”的员工,他们有谁没有站好队?不可否认,他们平时工作倦怠、相互推诿等等,但如果不是有关系支撑他们敢那么做吗?当面临突如其来的转型,他们最信赖的人却拿他们开了刀。我在原单位的一位“领导”(虽我学历比他高,但毕竟要论资排辈。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他十多年都未能与公司签订正式合同,无法正式被任命)当时还告诫我:如果他升不升去,就轮不到我!如今,和我一样的(尚未离司)的都能独善其身,而他自身却要被裁掉。我并不想以此来揭露他这个人怎么样,但工作之余他也的确未能跟上时代的节奏。在这批即将被淘汰的人群中,为公司贡献了自己整个青春的人大有人在。曾经坚信:不抛弃、不放弃,会养老、能善终。在转型中,整个信念被完全击碎,而他们除了眼下的又做不得其他什么。人生总痛苦的不是毕业找不到工作,而是人到中年突然没了工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活着就要持续奔跑。身处一个变革的时代,尤其是未来会高速变革的时代,没有什么契约是可靠的(包括正式合同、非正式合同,乃至心理契约)。如果非要个二分法,那么我唯有告诉大家、也是告诉自己:唯有与死神的契约是稳固的。
投资脑袋,富裕口袋;活学活用,方可保命
毕业后工作一年(从入司到离司),我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干了多少个岗位。当时的经理只告诉我一句话:在咱们公司,什么都得会。姑且抛开他的意图,但任何一份工作都是有意义的。中国几千年的文化,何时何地有过泾渭分明?整个社会又有多少工作是真正有技术含量的?即便是发现了又技术含量的工作,但和我们拥有的技术对口吗?即便是对口,自己技术是否过硬、足以放倒竞争对手而获得雇佣?这些都尚未得知。即便是侥幸都通过了,但真正工作起来岗位内、外分的清吗?人无高低贵贱之分,工作亦无高低贵贱之分。端茶倒水似乎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工作了,但如果上升到茶道呢?杯子怎么放?水怎么倒?沏茶,什么茶用什么样的茶具?到市场做个调查、收集数据,绝非顺手揪住些路人填些份问卷那么简单。那些人能找,那些人不能找?怎么去跟他们搭讪?怎么说服他们?怎么能够让他们提供更多的信息?这些恐怕都要绞动脑汁。坦白说,我干了不少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坐柜台打单、拉桌子扯网线、写标语做横幅等等,而这些几乎跟我专业没有任何关系。坐柜台打单我发现电脑和打印机摆放极其不符合人体功效,我从新调整了其位置,从而使工作更轻松、更便捷;拉桌子扯网线,我知道桌子怎么放让自己和客户都不会有不舒适感,网线怎么走更节省材料、也便于故障排除;写标语做横幅,从中可以发现什么样的标语才能鼓舞人心,条幅怎么做才能符合环境。绝非为了在此吹嘘,只是为了细节之处依然有很多我们大脑空白的地方。回到我那位即将被淘汰的“领导”,他除了培训讲课以外,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打游戏(尽管已经是2个孩子的父亲了,但依然不求上进)。不淘汰他,淘汰谁?当一个快速成长起来的新人可以顶替他的位置、且还在快速成长的时候,不淘汰他又该淘汰谁?
最后,我想借用最近接触到的一位家族企业老总的话结束这篇琐碎的日志:“我的企业现在是很成功,但谁能保证我们会一直成功下去?”换句话说,今天的你我可能足够优秀,但如果不投资自己的脑袋,谁敢保证我们能够一直优秀下去而不会被超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