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小升初”的做法


    

  分析一些国家“小升初”的做法,大体分为三种类型:

  第一类是德、法、日等国家,基础教育资源配置均衡,学校没有重点非重点之分,实行就近入学,基本无择校现象。

      德国:没有重点学校,不存在择校问题

  在德国,中小学免费,大学低收费。小学也叫“基础学校”,学制一般4至6年。由于没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孩子上学不存在选择学校的问题,一般就近入学。无论是本地人、外地人、移民或者外国在德工作人员的子女,不经过任何考试就可申请进入附近小学学习,也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

  德国教育体制最大的特点,是小学毕业就开始分科,根据学生在小学阶段的表现和成绩,选择进入不同类型的中学。对小学生水平评定及升学建议一般由教师建议、学生考试成绩和家长意愿三方面因素组成。中学主要分为完全中学、文理中学和实科中学三类,另外还有少量的综合中学。多数成绩普通偏下的小学毕业生进入学制5年的完全中学,毕业后多接受职业教育,成为熟练的技术工人、技师、绘图员等蓝领阶层,也有较少人通过努力进入大学深造。小学成绩中等的人进入实科中学,6年毕业后就读专科学校,毕业后主要从事职业教育、护士、试验员或银行职员等,也有的经过文化补习、通过资格考试进入应用技术大学,毕业后成为较高级的技术人员。只有小学成绩特别优秀、各种能力和表现良好的小学生才能进入学制9年的文理中学,比例只占30%左右。通过毕业会考,获取直接进入大学的资格,也有少量毕业生并不急于上大学,而是根据自己的志向接受职业培训,积累一定实践经验后再上大学。

  法国:择校须经教育局批准

  法国基础教育资源配置比较均衡,校际差距不大,择校问题并不是热门话题。各级学校均可区分为公立、私立两类。公立中小学实行就近入学原则,由教育局按学区划片、随机派位,校长没有自行接收学生的权力,家长也没有选择让孩子上哪一所学校的自由。如果家长想要改学校,必须提出“特殊并且充分的理由”,报请当地教育局审批决定。私立学校不受就近入学原则限制,学费也不算太高,有效地分流了择校压力。

  日本:实施平等教育,基本上没必要择校

  日本也实施9年义务制教育。义务教育阶段的公立中小学全部免费并实施平等教育。所谓平等教育,就是义务教育阶段适龄学生享有平等的接受教育的权利,由国家提供公平入学的机会,保证公平竞争的环境,保证各学校最基本的办学水平和质量。这样,公立学校的教育资源配置均衡,并通过一定数量的私立学校作为补充。因此,择校问题并不突出。

  日本的基础教育主要由市、町、村三级地方政府负责,但是国家补贴义务教育学校教职工的人头费开支,以避免各地因经济发展水平不一而造成不公平,保证全国公民都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权利。平等教育的核心措施有三条:一是学校设施标准化。日本学校的基本教学设施大体相同,学校无论规模大小,在校学生多少,都必须具备办学的必备条件和设施。所有公立小学的教学楼、体育馆、游泳馆和操场等基础设施都是按照统一标准建造的,电脑、空调、多媒体教学工具等设备也是按照统一进度配备的。例如,东京都立品川聋哑学校,仅有几十名学生,也同样设有游泳池和音乐、美术、劳动技术课等实践活动室,并且各类器材齐全,还建有一座可容纳上千人的室内体育馆。即使在最偏远的山村、海岛,学校设施也必须达标。二是实行校长、教师定期轮岗制度。教师在日本属于公务员序列,必须服从国家调配,全国教师都强制实行轮岗制度。公立学校校长届满不得连任,必须在校际间进行轮换。教师特别是优秀教师也一样,原则上在6年内必须流动一次。这种制度性的流动,避免了优秀教师向某个学校集中的现象,特别是对偏僻地区薄弱学校状况的改善作用显著。三是升学实行“电脑派位”。这是传统的、但目前仍是主流的做法,就是小学生按免试、就近、学区、随机等原则升学。近些年来,日本教育界为激发学校教育活力,进行了一些改革,鼓励在公立中小学实行学校选择制度,也即可以“择校”。为了避免一些“好学校”入学人数过于集中,政府规定了每所学校招收学区外学生的人数,若申请入学的学生数超出规定人数,则采取抽签方式决定。

  第二类是美、英等国家,教育市场相对开放,政策上允许择校,但基础教育资源配置比较均衡,实际上择校比例也不大。

      美国:一般是就近入学,但可以择校

  美国义务教育的范围是从学前班到12年级(相当于我国的高三)。在义务教育阶段,公立学校都免收学费。美国从小学到大学都有公立和私立学校之分,理论上家长可以选择让子女上公立或私立学校。但由于私立学校学费昂贵,非一般家庭所能承受,故多数美国家庭仍然选择让子女就近上公立学校。

  长期以来,美国公立中小学都实行按家庭所在学区“就近入学”的原则,居住在某一地区的学生原则上只能到附近的某一所或几所学校就学,一般不允许自行择校。如纽约市将全市划分成几十个学区,然后按照学生家庭住所到学校的距离、交通状况、学校设施利用情况、社区具体需要等因素,决定学生上哪一所学校,没有特殊原因一般不能跨区上学。

  但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美、英等国家推行教育改革,措施之一就是推行家长择校制度,旨在有效调节各学校的招生数,实现教育资源的合理分配,促进学校提高办学效益。这是由美、英等后工业化发达国家的城市“空心化”等特殊国情决定的一种改革方向,与发展中国家的情况并不铆合。布什政府时期出台了旨在“不让一个孩子掉队”的规模空前的教育改革方案,奥巴马对其进行了完善。近两年美国政府出台新举措,计划投入数十亿美元,在5年内彻底改造全美最差的1%的学校,大约为5000所,以此实现基础教育尽可能均衡发展的目的。

  英国:择校明码标价,但并不成风

  在英国,5岁至16岁属义务教育阶段。儿童5岁上小学,11岁入读中学,16岁毕业(相当于我国初中),之后是两年预科(相当于我国高中),预科毕业考试合格可入大学。预科前,学生要参加4次全国统考。7岁、11岁和14岁的全国统考分别称为第一、第二和第三关键阶段的标准水平测试,其中11岁的考试相当于我国的小学毕业会考。16岁的考试称为普通中等教育考试,通过者获得普通中等教育证书,可以继续修读两年预科并参加高级程度普通中等教育考试,合格后便可按各自成绩申请大学就读。大学根据申请学生的高级程度普通中等教育考试成绩、平时在校成绩和各方面表现综合考虑录取学生。

  英国学校主要有公立(国立)和私立之分,还有少量非营利的教会学校。在公立学校就读,是免费的。公立中小学没有重点与非重点之分,但各校教育质量差异却比较大。高收费的私立学校教育质量普遍较高,绝大多数学生能通过高级程度普通中等教育考试升入大学,而一般公立学校能有一半学生通过这种考试就算不错了。私立学校高收费是明码标价,可以自由选择。目前全英国有约7%的学龄儿童在私立学校上学。公立学校一般实行就近入学,因此有类似我国的“学区房”存在。一些房地产商往往打出“教育,教育,还是教育”的广告。

  自上世纪80年代撒切尔政府以后,开放教育市场、让家长自由选择学校成为英国教育改革的一个重要方向。但择校主要靠经济手段来调节,主要发生在私立学校。要在公立学校择校并非易事,比例不大。特别是找关系、走后门、金钱开道、行贿等是行不通的。学校校长也好,普通教师也好,一旦发现接受贿赂,不光这辈子不能再在教育行业就职,很可能还有牢狱之灾。这些与我国的情况都大不相同。

  第三类是印度等发展中国家,情形与我国类似,基础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供需矛盾突出,升学不规范,择校成风。

  印度:择校从幼儿园开始

  印度很多设施条件好、教育质量高的学校,提供从幼儿园到12年级高考前的全程基础教育。这些“精英学校”占印度学校的5%,学费昂贵。能否进入一所好学校的幼儿园,关系到孩子能否考上好大学。每年11月到12月,大城市的家长和他们三、四岁的孩子就开始了一场“幼儿园入学战”。据报道,一些比较好的公立学校,每个入学名额大约有20个幼儿竞争。学校入园测试参考印度国家教委建议的百分制,但每个条件打多少分完全由学校自己决定。有学校规定家庭中有校友或有亲属在读的加30分,家离学校近的加40分。由于录取必须得55分,这就意味着要想入读该校,至少需具备上述两个条件之一。同样是入学测试成绩达到合格线,学校也更青睐那些父母毕业于名牌大学,或者公务员的精英后代。一些幼儿园的入学费用,甚至超过全国最好的大学印度理工大学的学费。

  印度公立学校就规模和学生数量而言,在基础教育中仍占主体地位,但设施条件比较薄弱、教学质量不高,除了穷人,很少有家长主动选择将孩子送入公立学校读书。因此,数量有限的私立学校竞争也就愈加激烈。私立学校招生往往牵扯着社会关系、金钱和家庭地位等因素,存在大量暗箱操作。许多学校仍把家长对学校的“贡献”,作为录取孩子与否的决定性因素。但与中国不同的是,中国家长普遍抱有望子成龙的心态,而印度国民则习惯于安于现状、听天由命。

  巧合的是,也是在1986年,印度政府首次在全国启动普及基础教育工程,1992年又明确提出人人享有教育的权利,并规划在2000年使儿童入学率达到100%。但实际上,这一雄心勃勃的计划没有实现,到上世纪末印度儿童失学和辍学率仍高达10%以上。2000年11月印度政府成立了旨在保证儿童入学率的普及基础教育全国机构,而且中央要求各级地方政府的教育经费达到GDP的6%。各级地方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鼓励措施,如在“贾格加尔”女子中学,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每月不但不用交纳各项学杂费,而且学校还向每人提供每月100卢比的服装费,20卢比的生活费,每年60卢比的文具费,加起来每年有1500卢比,全部由地方政府划拨。在印度的10多个邦(相对于我国的省),上学儿童还享受免费午餐。

注:本文作于2012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