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对中国知识分子的启蒙

宋圭武

启蒙者自身也需要启蒙。对启蒙者的启蒙，更难启蒙。一般有两种途径。一种途径是外在苦难的唤醒。一种途径是内在良心的觉醒。但对于中国知识分子而言，这两种途径似乎都很艰难。

从历史看，中国知识分子所受的苦难并不少，为什么总是不反省？从人的本性看，良心是人类固有的，因为良心的基础是同情心，而同情心是人人都有的，而且知识分子应当更容易认识到这一点，但为什么中国知识分子却总是喜欢出卖良心？

当然，从历史看，中国知识分子队伍也不乏有真人，不乏有无愧于知识分子这个称号的人。但不好的中国知识分子也很多，这不好的知识分子大体有两部分。一部分是堕落的流氓。这部分不是奸臣，就是汉奸，大抵就是一个奸字号群体。一部分是蜕变的文盲，这部分就是愚忠的群体。在中国历史上，所谓愚忠，其实大多是只有愚，而没有忠。忠者，只有忠于自己的良心，忠于国家百姓，才是“真”忠。若忠于一个流氓皇帝，就与流氓没有多大差异，其实就是流氓的帮凶。或若忠于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其实自己就是孩童。若自己年龄小，是真孩童到也罢，而若年龄是老者，行为却像小孩，就让人感觉可能是智力发育不全或是有其它方面的问题。

鲍鹏山认为，几千年的中国知识分子是出卖良心去附会政治。

许纪霖说：我曾经说过：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但我可以改变我的课堂。因为我的课堂我做主。假如我的同时代人，都能在自己有权的范围之内，改变一点点，十年、几十年之后，可能整个社会，就会有一些根子上的变化。如今的问题大家都在埋怨社会、埋怨政府、埋怨别人，但很少想一想，我自己能够做什么？不是做不到，而是你能做而不作为。比如民主，谁都知道民主是个好东西，偏偏不愿在自己的职权范围里面落实民主。最不讲民主的其实倒是知识分子群体。大学缺乏民主，院系缺乏民主，连知识分子的各种学会、行业协会，有几个是民主选举产生的？整个都是体制里面那一套。

中国知识分子的堕落，让中国更堕落。历史太久了，中国需要知识分子自身的觉醒。

知识分子的天职是为真理与社会良知活着，但为什么中国知识分子总是缺乏这种精神？笔者认为，核心就是中国文化。由于文化的基因没有超越界，没有来世，于是，中国知识分子本质就是世俗的，本质就容易做世俗的俘虏。

文化有超越界，精神就有了解脱，自己就有了未来，这样，就不会被现实或世俗所羁绊，就会一心向着未来奔去。于是，正义和善就会得到真心的维护。文化没有超越界，精神就难以解脱，也缺乏终极关怀，对正义和善的追求大多就会停留在面子上，就缺乏真心的行动。

启蒙中国知识分子，需要改造文化。让文化有超越界，这是根本。建设宗教文明，这是解决中国问题的长远之策，也是解决知识分子问题的根本之策。

西方国家有些知识分子在真理和正义的追求中也许不信宗教。但由于受长期的宗教熏陶，其追求真理和正义的精神总是脱离不了宗教情结的。

建设文明的宗教，让中国知识分子对正义和真理的信仰内在化，这样，中国知识分子的奋斗行为就会在自我的解放和社会的解放上得到统一，其奋斗行为就会更加成为一种自觉行动，就会真正一心仰望星空，也就不会虽然眼睛看着天上，心却想着地面。

                                                    宋圭武2012/8/7写于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