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时已晚


  绝大多数人在看了《中国奇迹的崩塌》或听我讲述完对中国经济非常悲观的观点之后,都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他们依然相信强大的政府和政府近几年一直在说的经济转型能够保障中国经济不会出现太大的问题, 所谓2013年或2014年再次发生系统性的、长期的经济和金融危机就更不可能。这种态度和很多机构一直强调中国经济能够实现软着陆的观点基本相似。

  中国经济在过去三十多年时间里的持续高增长和政府应对过去数次经济、金融危机的完美记录,足以形成强大的惯性,使整个社会保持着比较乐观的情绪。但是我需要再次强调的是,这次真的有很大不同,即使这样的强调已经被很多有名的经济学家用过很多次。

  在经济潜在经济增长率显著下降、固定资产投资泡沫已经非常严重的背景下,无论政府多么强大,无论政府做些什么,都为时已晚,更何况政府可出的底牌已经非常有限。现在政府还有两种选择:1.主动刺破投资泡沫;2.继续吹大泡沫,直到其破灭为止。虽然这两种选择都不能改变经济会变得非常糟糕的结果,但是整个社会要付出的代价却会有明显的差异,经济重回良性发展轨道所需时间也会明显的不同。

  政府主动刺破投资泡沫,即进行实质性的经济结构转型,收缩固定资产投资、收缩国有企业规模、大规模减税并加大社会保障力度。不过收缩固定资产投资会使社会总需求减少,而减税和加大社会保障支出却并不能立马使需求相应的增加,严重的产能过剩会立马显现出来,反过来投资进一步减少,投资泡沫很快被刺破,经济增速会骤降,很可能到5%以下,引发包括失业、金融动荡等系列问题。

  如果政府为保经济增长,提供极其宽松的货币环境,并通过高税负和大举负债来增加政府和国有企业的投资规模,那么经济的相对高增长或许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不过随着投资泡沫的不断扩大,政府所掌握的资源也将被快速消耗,直到其无力支撑时破灭。从现在的情况看,政府耗尽所有,能够支撑的时间也就一年左右。由于投资泡沫更加庞大,所以泡沫破灭所带来的冲击也会更猛烈,经济增速会下滑的更厉害,甚至可能出现阶段性负增长的情况。

  两种选择相比较,虽然都不能改变经济会变得糟糕的结果,但是政府主动刺破泡沫,进行实质性的经济结构转型,仍然是目前环境下的最优选择。若做后一种选择,除了投资泡沫破裂的后果会更严重以外,经济要重回良性发展轨道所需时间也会长很多。

  当然,从现实的角度来考虑,如《投资泡沫的完美利益链》所描述,继续吹大投资泡沫符合绝大多数人的短期利益,所以政府做第一种选择的可能性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