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233)


(注:上篇说到1988年11月底,我在西电任教的日子)
1988年12月1日 星期四
    我去找我们教研室主任,也是学校副书记的徐益杰,他说校人事处才讨论过放两个人,但没有我;我又去找校人事处副处长张永和,人事处门上贴着一张纸条“里面正在开会,有事请明天来”。
1988年12月2日 星期五
    又去找张永和:
张:“你的事我知道,这阵忙,没顾上研究”。
我:“我回来干了一年半了”。
张:“我们要干够八年才放人呢,你现在一年半时间都不到,原则上要全部收回培训费4400元”。
我:“能不能少一点”?
张:“可以,可以”。
    下午,我们教研室在徐益杰的办公室开例会;会后,徐又问起我调动的事:
我:你帮我再说说吧,我去说不起什么作用。
徐:(笑)怎么不起作用?最起码他对你有一个印象,原来一点印象也没有。
    教职员工在主楼的五楼电化教室看录像:《肝炎》和《性病》。
1988年12月3日 星期六
    现在粮食限购当月的,10%是粗粮——玉米面。鸡蛋一元钱三个,十斤粮票换十个,但用面粉换鸡蛋时,对方给面价9元、另外再给90个鸡蛋;所以,大家都愿意用面粉换鸡蛋。抢粮风潮已经过去了!
1988年12月4日 星期日
    看《作品与争鸣》杂志(88、8):报告文学《颠狂的书潮》(张卫华、张策作)。
    西安电视台播完了29集日本电视连续剧《红色冲击》;虽然还是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的联袂之作,但却再也没有当初播放《血疑》时那样巨大地魅力了。
1988年12月5日 星期一
    看电视,影片《瓜棚女杰》,根据小说《瓜棚柳巷》改编。
    看《报告文学》杂志(88、11):李显福的《个体世界的困惑》,陈晓轩、陈建民的《北京外汇黑市》。
    陕西电视台播出6集电视连续剧《裤裆巷风流记》。
1988年12月7日 星期三
    我又去校人事处,张永和说:“王处长回来了,我们马上研究”。
    陕西电视台播出4集电视连续剧《生者与死者》。
1988年12月9日 星期五
    下午教研室例会:评先进,要求三年教学满工作量,这是个人奖;也可以评集体奖,最后我们决定报教研室集体奖。
    爱华自修大学结给我的讲课费是按5元一节课算的,原来说好是5元8的;下午,我去找那位班主任。
1988年12月10日 星期六
    我去校房产科,把我的集体宿舍退了,住宿费也补给我了一些;我又去校财务处,同时把我的许多书交到教研室里,报销了。
    我再去校人事处。第一次和王处长谈,他问我,我家的台湾亲属联系上了没有?问我宁波大学,是怎么联系上的?说宁大现在也不好进了。他说西电要收回4000元钱,读书期间两年的工资就不算了,他答应钱一到就给我办手续。
    我回去给妈妈一说,妈妈非常支持我:就是我们自己出这4400元钱,你也要去宁波大学工作。
1988年12月11日 星期日
    看中央电视台播出的3集电视连续剧《正直的代价》,李显刚和邬倩倩主演;看陕西电视台播出的故事片《夏之雨、冬之梦》,张晓林主演,身材高大魁梧、英俊潇洒的张晓林,在中国影坛愈发地引人注目了!
    我给宁波大学写信,催他们寄钱、发调令。
1988年12月12日 星期一
    看完两本书:中国电影出版社的《阿兰·德龙》,西德赖恩·A·宋德格尔德著;贵州人民出版社“传统与变革”系列丛书之一的《中国伦理生活的大趋势》,王润生、王磊著。我在中国政法大学读书时,听过王润生的讲座。
    我又去校人事处了。我谎称已和宁大通了长途电话,宁大说我的档案寄到了他们就寄钱;王处长马上叫来郭科长:“小任的事你抓紧办一下”。
郭:“那天徐书记来问了一下情况,也没说什么”。
王:“那就下星期吧”。
我:“下星期我再来看看”。
王:“(笑)你来不来都行”。
1988年12月13日 星期二
    我去找徐益杰:
我:郭科长说你只去问了问情况,没明确说放不放。
徐:(笑)我们不催他们,他们怎么会讨论呢?你从社科系转来的请调报告,我在上面批了:同意放;我给张处长说了,你给他们说,那上面写得很清楚,如果那报告找不到了,你再写一份,我再批也行,让他们打电话来问也行。
我再去找张永和。
我:昨天我来给王处长说寄档案的事,郭科长说徐书记没有明确表态放还是不放,徐书记说他在我的报告上批了放的。
张:嗯。
我:宁大说,看了档案觉得满意,就把钱和调令一起寄来。
    张永和在桌上的记事牌上写下了:“任海勇,寄档案”。
    我去转南院门的古旧书店。有一本《世界船王包玉刚》的书特别引起了我的注意;彩页上,有宁波大学校门口和包玉刚为宁大奠基时的照片。
1988年12月15日 星期四
    这段时间,我的脑子里真可谓是“剪不断,理还乱”,经常走神。我对南方名城宁波充满了向往,对崭新的宁大校园极尽遐想;我不知如果调不成该怎么办?我只知道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我焦灼地期待着;我默诵着著名的诗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我曾经读过看过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的强者形象,给了我巨大的力量!
1988年12月16日 星期五
    下午,我们教研室的例会讨论明年的室经费该报多少?今年是5千,明年准备报2万;包括图书、科研、外出学习和买室用品等开销。
    我又去找张永和,问是否要体检和写个人鉴定?他好想才想起来似的,让我去体检,说我的鉴定由人事处通知我们室里写。
1988年12月17日 星期六
    我去校医院体检,走个过场,很快就完了,我把体检表交到了人事处;我又去找徐益杰说鉴定的事,他说:“你去让王淑荣老师给你写吧,写完拿来我看一下”。我赶快去找王淑荣,她说:“我下午就写”。
    今晚,西安电视台开播美国系列剧《神探亨特》。
1988年12月19日 星期一
    看电影,内蒙厂故事片《疯狂歌女》,毛阿敏主演。
    我去王淑荣家,说爸爸现在工作着的合阳纺织厂有粗制白布,问她要不要?她问我多少钱一尺。王淑荣已经写好了我的鉴定。我拿去给徐益杰。
    我们教研室在学校主楼的六楼电教中心参加西电“第二次学生工作会议”,每人发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有一个日记本和一支钢笔。
1988年12月20日 星期二
    我今天再去找徐益杰,他一见我就烦了:“你这样急怎么行呢?你昨天才拿来鉴定,总要研究一下吧?你让我鉴字,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我赶快知趣地退了出来。
    我去王淑荣家,让她这两天别再给徐益杰提这事了。在王家门口,我正好碰上我们教研室的小尚,他听王淑荣说了我的事,正要去找徐呢,我赶快让他这几天别再去找徐了。
1988年12月21日 星期三
    看《作品与争鸣》杂志(88、10),香港巴桐写的纪实文学《中国大团圆前奏曲》。
1988年12月22日 星期四
    看亦舒的小说《我这样的爱她》。
1988年12月23日 星期五
    下午例会。李建荣对我说,昨天他们开会讨论过我的鉴定了,作了些修改,正在王淑荣那里誊写呢。王淑荣这阵特别忙,她父亲被自行车撞伤住院了,她天天要往医院跑。
1988年12月24日 星期六
    今天我去找王淑荣,她家没人。我失望地来到了教研室的办公室,王淑荣正在这里为我的鉴定盖章呢!她说昨天她跑医院,我的鉴定是张福祥给我抄的,我好感动!
    我把鉴定送到了校人事处,给办事员小巩,他说下周一就给我寄档案。
1988年12月25日 星期日
    看电视,故事片《湘西剿匪记》(二)。
    我给刘骏祥、张玉洪、施泉根和刘振华分别寄贺年卡。
1988年12月26日 星期一
    晚上9点多钟,父亲回来了,带回来九瓶香油、三袋奶粉和一袋小米。我当即冲了杯奶粉,姐姐话里有话:“奶粉是给晶晶喝的,你赶快冲了一杯”。
1988年12月27日 星期二
    晚上,我和父母颇有兴趣地看着陕西电视台在播的6集电视连续剧《杜公馆》。
1988年12月28日 星期三
    晚上,红金在我们家客厅里看报,我和父母在厨房里吃饭。我不知红金在看报,就说把客厅的灯关了,红金关了灯。红金倒没说什么,可爸却怪我不该这样说,我和爸争吵了起来,爸气冲冲地让我滚出去。
    我赌气冲出了家门,没处可去,我乘车去了蒙大农家;大农正在和南大街新世纪酒店里的一个女服务员谈恋爱,姑娘今年20岁,陕西人。我在大农家说笑了一阵,气也消了,夜晚又回到了家。
1988年12月29日 星期四
    一大早,我就去西电了。宁波大学人事处给我来信了,催要档案,说如果按受,4000元愿出;我赶快去校人事处,小巩说,我的档案已交学校的机要室发出了!
    中午,我在案板街吃孜然炒肉夹饼;并在钟楼影院看11点25分的电影《无敌小子》,香港银都公司拍摄的,李连杰自导自演。
    晚上,我在五厂门口吃小笼包子,又在纺织城影院看6点的电影《私奔》。
    我这才回家。妈一见我就说:“今天你爸都哭了,说要走,让你回来。我们拦住了他”。我说了一大堆气话,爸一言不发。
1988年12月30日 星期五
    我和妈去解放路上的中国银行买债券,12%的年利,再加上到期时的保值补贴,三年期的,妈买了三千元的。
    我们还在城里买了一条“冬羽牌”电热毯、一块衣料、一袋面包和二袋瓜子。
1988年12月31日 星期六
    我去教研室里领工资,回来路过钟楼食品店,买了一个奶油蛋糕。
    今年就这样过去了,我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专程去宁波大学法律系联系好了工作,并让我的工作调动有了实质性地进展!新的一年里,我好期待成为宁波大学法律系的法律专业课教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