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上篇说到1984年4月,我大四末期的日子)
1984年4月11日 星期三
借了两本小说:传记小说《徐悲鸿》和王蒙小说《青春万岁》。
今天,我们宿舍的新疆广电系统委培生张兰新和同他一起来读书的同单位女友王玉梅要回去了。一大早,张兰新去托寄行李,总共200多公斤的东西,寄费就花了70多元钱;即使这样,他们晚上走的时候,还要叫三轮车来拉行李:两个旅行箱、两个纸箱子、四个竹篮子,还有几个包。我们班去了20个同学送他们:我们宿舍除吴柏秋去石家庄实习了之外,其余的四个,程俊、田进庄、张金明和我;其他同学还有,女生崔文蔚、姜玉兰、龚琳、王玫、郑敏、王昕,男生刘小丁、马恒文、俞旭茂、曹得海、张盘根、贺敏、郎志刚、习仲无、肖伟、唐伟根,和我们宿舍原来留级出去的范晓光。
听说上周六晚上,张兰新在肖主任家里请客,摆了两桌酒席,肖主任一家四口都上了台面。张兰新本来打算在西安饭庄请的,肖主任说:“就在我家吧,否则你请了我、我还要回请你,咱们合在一起算了,酒我包了。”可是,临到开席时,张兰新才知道肖主任并没有准备酒,他赶忙回宿舍拿酒。
张兰新今天买了些水果糖,发給同学们。晚上,他要走的时候,很是留恋,先是站在宿舍里环顾四周,然后动情地说:“让我再看一看!”
我们依依不舍地把张兰新和王玉梅送上了火车,他俩临窗而坐,张兰新低头不语、王玉梅泣不成声,我们站在站台上,不停地向他们挥手道别!
回到宿舍已经是夜里11点多了,我和程俊、田进庄、张金明都还没有走出和张兰新离别后的伤感情绪:毕竟同吃同住三年了,彼此都有了感情;我们四人围坐在写字桌边,久久不愿睡去。每个人都回忆起刚见到张兰新时的情景和这几年相处中的点点滴滴;直到深夜1点钟了,才意犹未尽地上床睡了。往昔的矛盾和抱怨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温馨和怀念!
1984年4月12日 星期四
晚上7点钟,班长潘正钢在大教室点名。肖主任这段时间在加紧复习准备考大专班,听说以后没有大专以上学历就不能当班主任。
汪建辉组织同学去翠华山,说一人交4元钱,统一买食品和胶卷,我没有报名。
晚饭后,我和李创在院里的小花园散步,他说电影《女大学生宿舍》的很多镜头都是在武汉大学拍摄的,说他很想念家乡武汉。
吴柏秋从石家庄来信了,说他们在招待所里住的还可以,不过吃得太差了,每天都是三个菜:大白菜炒肉3角,豆芽菜炒肉2角5,萝卜丁炒肉2角,而給的量只有我们学院食堂的一半;馒头又黑又小,米饭一个星期只能吃到两次,而且要买六两才能吃饱。
1984年4月13日 星期五
周宝玲来信了,说她一篇一千两百字的文章“把心中的问号拉直”,在《北京青年报》上发表了;说《瞭望》杂志1984年第9期封底的一组“人大”学生活动剪影中,有一张她在校内演讲的照片。
那天,我们去送张兰新时,我帮范晓光问楼志宁借了辆自行车。今天,我在水房里碰到楼志宁,他一见我就生气地问我:“那车子是怎么搞的?链条都歪了,倒也倒不成。”我说去給他修修,他冷冷地说:“你不用管了。”
胡毛牛通过了研究生考试的初试,他特意从石家庄实习地赶回来准备复试。石家庄的实习同学不知道张兰新已经回新疆了,他们合着买了个影集送给他;吴柏秋还另外給张兰新买了两包紫菜,一包胡毛牛他们宿舍的同学已经吃了,另一包张金明拿过来我们吃。
1984年4月14日 星期六
上午,院第四届运动会开幕。我回家了。
姐姐昨晚上夜班,我中午到家时,她正在睡觉;妈妈退休在家,知道我中午回来,包好了馄饨;爸爸回来吃午饭。
下午,妈妈和邻居们在我们家打麻将。听说今年五一节之后,西安电视台就要登台亮相了,晚上吃饭时,我給妈妈说,让她多看看电视、少打打麻将,妈说:“我只是在电视不好时才打牌,电视好了,他们也不来了。”
下午,姐姐上夜班起来,拿了本家俱书,问我她该做什么样的家俱;我从家俱说到靠垫,又从床上用品说到窗帘选择。我们正说着呢,爸爸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说上了:
爸爸:海勇,你不要給她说,说也没用。
姐姐:没用就没用。
爸爸:不信你到时候看,潘家不会准备什么东西的。人家结婚都是男方操心,你们就是你在那里操心;都快要结婚了,两个人整天在一起说什么呢?红金过来,我从来就没有听他说过结婚的准备,两个人整天就知道玩。红金什么也不会做,两个柜子做好了放在我们家里,也不油漆,时间长了,漆要刷不上的;要是我的,我早就給这两个柜子贴上塑料贴面了。那天我給红金说:“給柜子配块玻璃吧?”他说:“配也行、不配也行。”
姐姐:(哭),就是连一个箱子都没有,我也愿意。
爸爸:你对红金那边不要求,为什么要到我们家里来要求呢?又是桌椅什么样,又是箱子什么样,你怎么不说随便什么样都行呢?
姐姐:(大哭),从今往后我再在家里要什么,我就不姓任。
爸爸:我不但现在说,红金来了我还要说。
1984年4月15日 星期日
下午,我和家里人一起玩麻将。快要分配了,我如果将来不在西安市工作,和家里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少了。
妈妈給我说起胡妈妈的孙子孙女小斌斌和小英英的事情。有一次,妈带小英英去逛纺织城商场,小英英一会儿要买这、一会儿要买那,妈妈給她买了一包爆米花,她一路吃到了家门口;忽然,她把剩下的一点塞给了妈妈,说她奶奶要是看到她吃别人的东西,要打她的。前两天,小英英来我们家,把我们家的膨香酥全吃完了。小斌斌更是个小精灵,那天他看到红金站在大门口,上去就要了1角钱。
我们正说着呢,小斌斌和小英英来借麻将牌。妈妈对小斌斌说:“你妈妈今天不是上中班吗?”小斌斌说:“只打一会儿。”小英英提醒小斌斌:“海勇叔叔让我们今天晚上把牌送回来。”小斌斌很机灵:“那让海勇叔叔和海丽姑姑现在就去咱们家打牌吧?”
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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