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很平淡


一直都很平淡

习明明

今年的中秋,月光分外耀眼,直刺我心,似有一股凉气从脚底冒出,直冲头顶。

许是在家里待得太久了,想出来透透气吧;也有可能是在思念亲人吧,窗外的月亮让我倍觉孤独;楼下的熊博士跟我一起进校的,华科毕业的博士,不同的是他兼任了班主任,学生们正在给他过节呢,热闹的很啊。校园里,操场上、广场上,笑声不断,附近的街区也是爆竹声不绝于耳,到处弥漫的是喜气洋洋。

“出去走走吧,别把自己闷坏了”,我告诉自己。

思来想去,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过中秋节,未曾想到是这样的伤感······

不是我偏爱孤独,实在是事出有因。我的岳父癌症晚期,医院已经下了几次病危通知,妻子在家里悉心照料,寸步不敢离。我也经常回去看望她们,上个星期才回去探望了,但星期三、星期四还要给孩子们上课,又急急地赶回来。学校离妻子的老家也有点距离,两边奔走实在是力不从心,有点累,哪里都不想去!连我自己的老家新余,尽管离得很近,我也不想回去了,就想躺下来,歇一歇吧,权当是自私一回了。

   在校园里面走走吧。从去年十月份岳父住院到现在,一直都还没静下心来思考过这段时间的生活,忙碌碌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到处跑吧,像风一样。

   回首这一年的生活,除了至亲病重,一家人持续的与病魔争斗;除了博士毕业答辩的时候紧张了一下,似乎并没有什么更大的变故?好像也没有更大的变故了。

   我努力的思考,对了!我还从一名学生蜕变成了一名教师,这是我多年的理想,也算是少年得志吧,多少让我觉得心里有些宽慰,该知足了吧。

   生活好像并没有因此而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食堂、图书馆、教室、宿舍,不同的是我从台下走到了台上,正式开始了我的执教生涯。

   记得在武大的时候,很多老师都不愿意讲课。但我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偏偏喜欢教书,喜欢站在讲台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喜欢与学生交流吧?与孩子们在一起,或许更能给我激情,或许生活更有意义吧,或许是我儿时的梦想······

   “既来之,则安之”。

   财大本来是没有给我安排课程的,因为我进的是研究院,没有教学任务。院里也只有研究生,没有本科生,进来的时候课都排完了。后来在师兄张进铭教授的介绍下,国经系的饶博士把课让给了我。

   我带的社保系大二的学生,只有二十一名学生,据说只有大二、大四两届,大一、大三没招人。也可以理解,社保系在财大不是热门的专业。热门的专业,像会计学,每年招一两千人,很多学生都还挤不进去。《西方经济学》在社保系可能也就算个选修课吧,至少不像经济学专业那么重视。按照教学大纲的要求,我一个学期要把微观、宏观全部讲完,实在是匪夷所思,一晚上没睡着······

   尽管如此,我还是很想把这个课讲好,我花了近两个星期的时间给他们讲经济发展思想史,从2400年前的色诺芬开始,才讲到1516世纪的重商主义。“照这个速度,恐怕一个学期也讲不完第一章”,我暗自嘀咕。只能跟他们说,后面的演进过程书上有介绍,大家自己回去看吧。

   我试着去记住每个学生的名字,也许是太仓促了,也许是我点名的次数太少吧,也许是我记忆力下降了?总之没有成功。

   思绪越飘越远——

   突然手机响了,把我从遥远的地方拉了回来。妻子发短信来了,说岳母大人不想活了,自己不想说话了······

   “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在学校”。妻子接着说。

   我理解,我理解妻子的感受!这一年来,都是靠她一个人在照顾,岳母大人常常以泪洗面,尚不能照顾自己。我又忙于毕业、工作,无法兼顾。

   想起了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同一片月光之下,不同的地方,亲人彼此牵挂,肝肠寸断。

   告诉她吧,照顾好亲人,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国庆一定回家!

   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