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前,我曾在《美国债务上限与QE3的逻辑》一文中写道:“一旦两党就上调或取消债务上限达成协议,美联储将很快宣布推出QE3”。如今,鉴于美国经济增长态势不断恶化,不仅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家将提振美国经济的希望寄托在持续宽松的货币政策上,就连美联储前任高官也披挂上阵为QE3向外界吹风。
在我看来,美联储过往以及今后执行量化宽松政策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为了改善实体经济增长预期,二是为了压制美国国债利率,避免付息压力成为新的债务规模扩张因素。这决定了由此增加的货币供应量对于美国信贷扩张的作用是有限的,大量资金加盟金融市场,热钱规模越滚越大。
由于不看好美国经济和美元的前景,市场分析人士已开始谈论,下一步,美国的热钱将向海外转移。“金砖四国”概念之父、高盛资产管理部吉姆·奥尼尔预言:“越来越多的投资者会逃离传统的标杆市场”。他认为这对于金砖四国的投资而言是一个好消息。
奥尼尔所遵循的逻辑是:货币流向哪里,哪里的财富就会增长。没错,用亚当·斯密的话来讲,“货币与财富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同义语。”
公允16世纪,伴随白银大量流入中国,中国经济累计增长了55%(见《世界经济千年史》),领先西欧近7个百分点,占这100年世界GDP增加值合计的42%。
进入18世纪后,英国借助得自贸易的流动性(货币)大举推动工业化,随后的120年里,英国经济累计增长238%,而同期世界经济的平均增长只有87%。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世界3/4的黄金(当时的主要世界货币)流入美国,这使得1913-1950年的美国经济累计增长了181%,这相当于同期世界经济平均增幅的两倍,是同期西欧经济增幅的3.3倍。
毋庸置疑,过去32年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同样有着贸易货币扩张的背景。
本文的问题是,为什么自去年以来中国得自外部的流动性整体呈现“双扩张”,即境内外汇储备扩张和境外人民币扩张(主要是人民币跨境结算进口支付比例激增导致的),而国内货币市场紧张程度不断加剧,以至经济增长持续减速?
答案当然是明确的。在外部流动性“双扩张”的同时,内部流动性出现了“双紧缩”。所谓“双紧缩”,一方面是指央行不断借助对冲外汇占款操纵从市场回收流动性,另一方面是指快速增加的人民币进口结算量使得出口企业资金大量流失海外。后者在珠三角地区尤为突出。这也是为什么广东中小企业受资金短缺困扰最为严重的重要背景。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否定亚当·斯密关于增加货币就是增加财富的论断。奥尼尔的预言也同样符合逻辑。但是,如果不改变内部流动性“双紧缩”的政策,外部流动性的“双扩张”就不会成为利好。说到底,面对日趋复杂多变的国际金融环境,国内的紧缩政策该收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