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每一次深夜提笔,我常思考这个黑夜,黑夜每天总是会如期而至,他仿佛是连接着一个又一个白天的桥梁,每天都在告诉着我们一个故事已经结束,一个故事即将开始。

   《古诗十九首》里曾说: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是啊,人生百年,不过是几个昼夜,于是人们常生出“昼短夜长”的感慨,因为人们不希望一些故事结束的太早,也害怕一些故事来得太快。于是希望“秉烛夜游”。不让自己睡的太快,或者不甘心睡的那么快。不过是渴望延续着某些故事的精彩。

  对于我们个体来说,衡量白天的唯一标准就是我们是否醒着。于是我们习惯于把我们的出生比作晨曦,把垂暮看成夕阳。我们是幸运的,幸运的是我们的人生由无数个白天和黑夜组成,我们可以不断地去体验白天的欢欣和黑夜的落寞。我们又是不幸的,当夕阳真的来临时,却发生我们的人生已近黄昏,人生似乎只有一个白天,黑夜是无穷近的黑暗。所以诗人顾城呐喊:“黑夜给了我们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光明,什么才算光明呢?在我们的世界里,我们希望每一个时刻都像彩色蜡笔那样美丽,我们希望,能在心爱的白纸上画画,画出笨拙的自由,画下一只永远不会流泪的眼睛。画下所有最年轻的没有痛苦的爱情,画下想象中我的爱人,她没有见过阴云,她的眼睛是晴空的颜色。我们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但是人生似乎总是在嘲笑或者作弄着我们,嘲笑着我们的白首之心,作弄着我们的青云之志。让我们常常在痛苦的黑夜里孤芳自赏,顾影自怜。感概着时运不济,叹息着命途多舛。

  于是当我们也模仿着十九世纪的德国哲学家们开始思考的时候,当我们还在阿波罗与狄俄倪索斯之间摇摆的时候,我们开始试图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灵魂,寻找自身的价值。寻找人生的意义,寻找在我们临死前不会觉得遗憾的东西,寻找类似于保尔柯察金为了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终身的事业。

  读到孔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 。我想该怎么理解呢?是该理解为早晨晚道后,即便是晚上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还是理解为年轻的闻道了,到了晚年去世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有遗憾了?可能都有道理,但一以贯之,我需要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诗经有云:子有衣裳,弗曳弗娄;子有车马,弗驰弗驱。宛其死矣。这仿佛辉映着臧克家老先生的那句话: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它却永远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