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妮自传(1)


    1970年4月2日,我出生在一个偏僻而落后的山村。当我呱呱坠地时,并没有给家人带来更多的欢乐。我是爸妈的第五个子女。比我先到的只有一个是哥哥,其余三个全是姐姐。至于是男是女,我爹爹好像不太在乎。因为他是公社基建的会计。他每天早出晚归,我的哥哥姐姐们,从来也得不到他哪怕是摔倒了扶一下。
  我母亲十七岁嫁给我爹做妻子。我爹二十一岁就在别村的当书记,后来在公社基建队,再后来又在我自己的村里当书记,一直到83年。所以他和我母亲的关系聚少离多。我们也很少见得到他。从我记事起,我觉得我与他好像是陌生人,我从不敢喊他一声“爹”。逢年过节,也是一样。最记得有一次,别的小孩说我爸爸怎么样厉害,我睁着好大的眼睛看着他们。他们说完后,问我:“你爸爸呢?”我一愣,然后摇摇头,说:“我没有爸爸,我只有爹爹。我爹爹从不会与我们说话!”他们听了,都笑了,说:“爹爹就是爸爸呀!”
   爸爸就是爹爹,我是长到很大的时候才知道这一常识。因为之前谁也没有告诉过我。
   在我出生后,接下来我母亲又生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们兄弟姐妹有八个。
   那个时候,人多吃饭是一个大问题。虽然我爹是公社干部,但他不能出生产队里的工,也就不能挣工分,我哥又小,姐姐们在读书。只有靠我爷爷,奶奶和我母亲挣工分。每年分口粮都是根据你家挣的工分来领取口粮。所以每年分口粮时,我家都是超支。有人就说我家是吃饭的人多,做事的人少,他们在为我们家做牛做马。为此我母亲受尽了别人的白眼。那时人家才不管你是否是公社干部家属呢,连饭都吃不上,干部算老几?
然而祸不单行,在我五六岁时,我得了一场病。至于什么病,我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每天要打针。我见到打针的人就像见到大坏人,总是到处躲。但那个医生很有办法,每天都会给我不同的东西,逗我听她的话。这样的情景好像得了一年多。我人瘦得不成样。听我母亲讲:当时我爹想要把我扔掉,他说我养不活了。后来是我外婆不舍得。她说养养看。并且我外婆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她也说:“这样的人能养活,那世界上就没站人处了!”呵呵,还真被她说中了。我是活了下来,但是后来不久就实行计划生育。直到现在,我母亲也会笑我。说我外婆说得很准。说她有先见之明。因为我外婆在我七岁的时候就病死了。
   我的童年,就是在磕磕碰碰中长大,一直到我上了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