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师在村里很受人羡慕，他虽然也像其他农民一样夏种秋收，但每月却能拿到将近3000元的工资。既可以吃到皇粮又地种的人在村里王老师并不是第一个，在县里上班在家有地的人也不在少数。然而与其他人不同的是，王老师是不用上班的，因为不用上班所以他就又承包了几十亩地，每年大豆、花生、水稻的可以挣到更多的钱。

村北头那些已是空荡荡的房屋，就是王老师原来所在的学校。这所学校曾经的朗朗读书声早已曾为了过去，破碎的门窗、狼藉的琐屑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一如鬼窟一般令人惊悸不堪。而与之相对应的是，是村南头的一座只有五间房屋大小的农家小院。这是张姓村民所办的一所私立小学，因为学生太多，略显黑暗的小屋显得拥挤不堪。后来，张姓村民就把院子进行了重新修整，盖成了七间房屋大小的三层楼房，聘请了几个代课教师，分设了一到六年级。

大家都很羡慕像王老师那样拿着国家工资却不用上班的人，也很羡慕很有眼光、能够吃掉公办小学、几乎日进斗金的张姓村民。但有人也都很想不通:为什么学生都放着不用交学费的公办学校不上，偏要上农民办的私立小学？为什么公办小学的老师让公办小学倒掉却去给私立当代课教师？为什么公办学校倒闭以后老师却还能拿到至少2000多元的工资？

其实，很多农村学校没有学生早已是不争的事实，村民之所以宁愿自己掏钱也要选择私立学校大多也是源于对公办学校的不信任。事实证明，很多农村学校的教师大都是一边种地一边教学的，其教学的视野和教学的方法已经远远落后于了当今社会的需求。而当他们一旦变成私立学校的代课教师时，他们则会为了多挣一份工资而不遗余力、枕戈待旦。

就在昨天，笔者还听到几个农村教师在谈论工资的问题。大抵是又要涨上三百多元了。从他们欣喜的神色和不屑的谈话中，笔者着实萌生了一种深深的幽思。其实，这几个教师所在的学校几乎已经没有了什么学生，一个班十来个人和每周几节课的工作量，让他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喝酒、玩牌和办班做家教。于是，原本已经没有了什么教学质量的学校就更加萧条冷落了，这两年大抵也少不了关门的厄运。

很多人都说，农村学校生员减少的罪过在于计划生育，也有人抱怨说，农村学校生员减少的罪过在于学校的不正当竞争。但从农村教育的实际来看，这些未必就是问题的根源和本质。试问，当家长已不再相信教师，学校已不再具有磁性和引力的时候，谁还愿意拿自己的孩子做牺牲品？

农村学校所遭遇的厄运固然有多方面的因素，而这其间最大的因素恐怕还是教师队伍的素质问题。——整天人模人样的却就是不干人事，这样的人还叫人吗？同理可证，教师拿着国家工资却就是不行教书育人之责，这样的教师还叫教师吗？

（李吉明2011年7月21日于河南新乡 邮箱：[email protect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