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涌日记:我这三十年的日子(146)


(注:上篇说到1983年秋天,我大四刚开学时的日子)
1983年9月11日 星期日
    我給张福根买了一张《中国历史大系表》的挂图,今天拿去送给他,可他已经有了;我向他借了本《科技英语速成读本》。
    妈妈給姐姐买了条80元的橘红色榆林毛毯,作为陪嫁的准备;今天又給姐姐50元钱,让她去买一台“三五”牌座钟,也是嫁妆之一。红金妈也給了姐姐50元钱,让她去买一套结婚那天穿的衣服。
    中午,严翔妈来借钱,说严翔二哥这个国庆节结婚,家俱和床上用品已经够她难得了,他二哥还要再拿600元的旅行费。我们家正在筹办姐姐的婚事陪嫁,就没有借钱給严翔妈。
1983年9月12日 星期一
    伟龙来信了,四张信纸中的两张都在责怪我去华山的不是:说我在华山多照相;说我为了多得益处而不顾别人对我的看法等等。我自问:我这次去华山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吗?这次我们六个同学去华山玩,每人出了些钱作为公共花费,可是,买的香烟我一根也没有抽,买了20斤啤酒,我顶多喝了半斤;在玉泉院吃饭时,我看买的米饭不够了,我只吃了一碗就去吃冷馒头了;进山的时候,一直走到青稞坪,我都是一人背着两个包,另外还拎着一桶5斤重的啤酒。我給伟龙回信时也毫不客气。高山当时看到我和福根多照了几张相,满脸地不高兴;回来后,福根冲胶卷、买相纸和药水洗印照片,专门给他洗了6张6寸的,他这就不响了。本来是已经毕业了的老同学,重聚加旅游地登华山、看日出,是一件极其难得又开心的事情,这样挑剔和计较,就没有意思了。看来,以后还是少参加这样的活动为好,没事生闲气,何苦来呢?
1983年9月13日 星期二
    张玉洪和李亚民、王建华、刘晓光合编了一本歌曲集《西电歌声》,其中收集了25首当下最流行的歌曲,还有一首是玉洪自己作词作曲的歌曲《西电,我们永远记住你!》。他们本打算让院印刷厂給印600份,然后在院里以1角钱1本往外卖的;张玉洪只给院团委说了,而没有给学工部说,这两个部门本来就有矛盾,结果学工部勒令院印刷厂停印。院团委并不愿为此激化与学工部的矛盾,于是,以审稿为名,说其中的一首歌是“邓丽君唱过的歌”;又说张玉洪自己创作的歌,是一首“无法演唱的自编歌曲”,而拒绝颁发印刷许可证。
    院团委书记陈大望对张玉洪说:“你知道西北大学的校刊《希望》的停刊事件吗?该杂志的编辑,以及与该杂志有关的人员,都到山沟里去了,你也快分配了吧?不能出版就是不能出版,你就别再跑了!”院学工部的文艺干事老周对玉洪说:“这份杂志未经院里批准,不能出版;即使能出版,也轮不到你呀!”现在的政治形势是大反资产阶级自由化,谁都怕担责任。院团委负责文艺工作的邓超英,本来挺支持这本歌集的出版的,一看歌集的封面上写了“审稿-邓超英',立即表示反对。无奈,生不逢时,玉洪失望地将手稿锁进了箱子。
    今天,周宝玲寄給我看她写的小说《思与盼》,和《红豆》编辑部的退稿信,我觉得像是中学生作文,难怪退稿呢!
1983年9月14日 星期三
    我们院保卫部的干部打了四系一个学生,院里一些学生为此上院党委告状,张玉洪也去了。所以,这次评优秀学生干部和文体活动积极分子,他都未能如愿。
    张玉洪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地遭受精神打击,情绪很低落。今天下午,我去他们宿舍安慰他。我让他没事多看些书,多长点真才实学才是正经,少想那些空泛虚荣的事情;他很感动:“能有你这么个朋友,真是太好了!每次和你谈过话后,我都感到有种向上的力量!”这话很多人都说过,我不喜欢锦上添花,而更喜欢雪中送炭。
    晚饭时,看到我们组的女生赵明陆在调剂灶的大餐桌边吃饭,我买好后就坐了过去。她让我給我们组的黑板报,写篇中秋节话题的稿子。我问她组里的鉴定会上,是否仔细听我的自我鉴定发言了,她说仔细听了,觉得我挺认真的;我问她我们组的女生谁要考研究生,她说副组长王玫和王丽凤可能要考。
1983年9月15日 星期四
    我的感冒一直不见好。
    今晚,我在自习室看书到夜里12点半才回宿舍;已经停水了,我没洗脸洗脚,就上床睡了。也许是停水的缘故吧,我们东头的厕所上了锁,上厕所要跑到西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