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来路不明的穷小子


圣人,来路不明的穷小子 

    孔子对“礼”和“孝”的推崇不是没有来由的,而是以自己的身世为出发点的。出于对父亲的怀念,使他少年习礼;由单身母亲含辛茹苦地拉扯大,使他在孩童时代便确立了以“孝”为核心的思想观念。在母亲去世后,孔子更是把“礼”与“孝”推上了一个高峰,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孔子母死,乃殡五父之衢,盖其慎也。”所谓“五父之衢”,前人有这样的注解:“‘五父衢’在兗州曲阜县西南二里,鲁城内衢道也。”这也就是说,由于孔子只听说父亲叔梁纥葬在防山,却不知道墓地的具体位置,没法将父母合葬。于是,他竟把母亲的灵柩摆(暂厝)在了鲁国的通衢大道上。这种超常、倔强的惊人之举,既是为了对父母亲尽孝,大概更是为了对自己的身份加以公开化的正名。

    后来,他的郰邑同乡,輓父的母亲给他指出了父亲叔梁纥的墓穴所在,这才把母亲的遗体迁去防山,与父亲葬在一起。

    在失去了双亲之后,少年孔子开始独自步入社会。此前,通过习礼,通过对自己血缘、身份的确认和公示,他已经自我定位于士人阶层了。可在别人看来,他却仍然是个出身卑贱、来路不明的穷小子,备受冷遇。

    孔子要绖,季氏飨士,孔子与往。阳虎绌曰:“季氏飨士,非敢飨子也。”孔子由是退。(《史记》1907页,中华书局1982年11月第2版)

    春秋是个礼崩乐坏的混乱时代,礼崩乐坏的表现之一就是天子管不住诸侯,诸侯管不住卿大夫,卿大夫管不住家臣,社会秩序大乱。当时,鲁国的政权便实际掌握在季氏、叔氏和孟氏这三家世卿手里,史称“三桓”。季氏,世代为鲁国的大司徒,势力最大,实力最强;叔氏,世代为鲁国的大司马;孟氏,世代为鲁国的大司空,势力相对较弱。在三桓当中,只有孟氏看重孔子,欣赏他“年少好礼”。

    正在为母亲服孝期间,鲁国权臣季氏设宴款待众士人,孔子腰扎麻绳(腰绖),不请而至。季氏的大管家阳虎便奚落他:“季氏宴请的都是有身份的士人,我可不敢招待你这种来路不明的穷小子。”孔子就这样被阳虎给轰了出来。他第一次以士人的身份在社会舞台上亮相,就被人喝了个倒彩,受到了沉重的一击。

    从童年的悲惨,再到少年的屈辱。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身世和经历,才造就了孔子这个顽强不屈,积极向上,努力要改变自身命运和社会面貌的理想主义者。他的成长经历,其实和此后的中国文人有许多相似之处。我甚至怀疑,孔子之所以在中国文人的心中始终占据着崇高的位置,就是因为人们总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未完待续)

 

注:本篇为杨黎光•《我们为什么不快乐?》之九十四

 

下篇:杨黎光·《我们为什么不快乐?》之九十五  “乐以忘忧”,是豁达还是无奈?

 

杨黎光网站:http://www.yangl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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