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某校，清晨静悄悄。美国教育专家来听一堂观摩课：老师语言精练，教态从容，板书时大家能听到粉笔在黑板上行走的声音；老师提问，学生回答踊跃，而且答得相当有水平。

整堂课，老师没有擦一下黑板，板书上没有多余的字，写上去的就是重点。老师提问，学生回答踊跃，不乏精彩。

下课铃声响了，这位特级教师露出了笑容，同学们很高兴，陪同美国专家听课的中方领导也很高兴，美国专家却表情怪异。

到了会议室，中国教师虚心地请外国同行提意见。

他们说：学生都答得很好，看起来学生们都会了，为什么还要上这堂课？

这个问题，把中国同行都问住了。

2011年5月1日，21世纪教育研究院杨东平院长带领我们一行人参观了青海省果洛州吉美坚赞职业学校，感受了那里令人震撼的教学方式。比如，学生采用辩经的方式学习一堂历史课，老师提前给学生发一本相关的书，让学生自己去读，到了下周的辩论课上，学生们就采用“一对一”、“多对一”或者“多对多”的方式进行有关历史知识的辩论，学生们辩论的热火朝天，通过深入的参与式学习，学生的学习积极性都得到了充分的调动，老师只是起到一些辅助作用。在辩论的过程中，学生的胜负不重要，对错也不要紧，重要的是学生对学习这些知识产生了兴趣。在辩论过程中没有完全搞懂的东西，他们在课外又继续探讨，所以，他们的学习效果奇好无比。

当时，我产生的感觉是：好老师，不应该是演员，而应该是一个好导演，他应该设法去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指导学生来演好这堂课。

美国教育专家认为，当老师讲得非常完整、完美、无懈可击时，就把学生探索的过程取代了，而取代了探索的过程，就无异于取消了学生学习能力。美国教育专家在北京看的“一堂表演课”，教师是主角，学生只是无关紧要的群众演员。我们在吉美坚赞学校看到的也是一场他们经常这样上演的“展示课”，不同的是：学生是主角，教师仅仅起辅助作用。

吉美坚赞校长告诉我们，他们学校有1/3的学生是僧侣，他们办学的目的是让僧侣学习一些现代文化科技知识，让藏族群众学习一些传统文化知识。他们重视文化传统和道德教育，并不关注学生的升学率。结果，他们的高考升学率却在全州处于领先地位，许多学生上大学后，他们的思辨能力，让一些大学老师都自愧不如。他们的许多学生，还没有毕业，就被用人单位提前预定。

在这所学校里，我们看到了年龄三四十岁的学生，同十来岁的学生同堂学习，那种学习认真精神，让我们感动。他们在这里学会了做人，认识了世界，掌握了知识，得到了智慧。

吉美坚赞学校的教育目的不是教学生去应付考试，但是，这里的学生却提升了应付人生所面对的各种考试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