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利华
——指挥家的背影

    这样近地欣赏谭利华的指挥，一个真实的背影！
    一个没有银屏、印刷品的间隔与妨碍的背影，一个充满生命活力与弹性的背影。谭利华呈现着一个指挥家背影的全部魅力。那背影凸兀于舞台中央，高冈一样。我清楚地看到，音乐是从那个地方开始的。那背影，说明着一种存在，一种蓬勃。音乐的存在与蓬勃，包括指挥家自己的命运，而不是消逝。
    我十分喜欢谭利华的指挥，他潇洒、舒缓、刚柔相济。他的每一个动作细节，背影的整体感，甚至衣角的飘荡，都与音乐融合得不可挑剔。一本书上这样写到，“音乐像文字那样确定。”大概谭利华对音乐的表现就达到了那样的确定吧。
    我看谭利华指挥的音乐会，是那场《约翰•施特劳斯传世名作交响音乐会》。谭利华上身着白色制服，彬彬有礼，又不失高傲。他站台很稳，轻轻地扬起手臂，又轻轻地放下。我还能感觉得出，他与自己所指挥的乐曲已相处很久，久的像老朋友一样。他仿佛不加思索地与其交谈着，或者根本就不需要交谈只是互相注视着对方就完全可以了。那是一种默契，生命与音乐的，天赋与音乐的。这一个人而不是另一个人与音乐的——这就是谭利华的背影给我留下的印象，永远的挥之不去。
    谭利华与小泽先生不同，他不苍桑，不消瘦，他多了几分书卷气和优雅。
    他与谭盾也不同，他不犀利，不刻入，却有着别样的一种风范与深邃。
    我在那场音乐会上，看到谭利华一次又一次地转过身来，向观众介绍施特劳斯家族和他们的圆舞曲。我想说，指挥家是不用话语来表达音乐的，但是谭利华这样做了。他渴望事先打开人们对音乐关闭已久的耳朵——那么，让我们感谢他吧！一个指挥家的解说，该是多么的难得。
    在那样的一个夏日的夜晚，在谭利华的背影暂时消失的某些时分。我曾经与他面对着面，那情形定格在我居住的这座城市中，一个还不是音乐厅的剧场里，那已成为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