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易经,不信星座


我一度对被誉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的《易经》充满好奇。然而在尝试阅读过程中,令我首先感到窘困的却不是其文深邃玄妙,而是那些古老的生僻字。于是,在整个阅读过程中,我不得不借助一本现代汉语词典和以国学大师南怀瑾先生著作《易经杂说》作为学习参考。在费时费心通览第一遍之后,初始的好奇立马变成了无边的茫然与无穷的敬畏。因为,除了凭借印象尚且记得“八卦”所指之外,我仅联想到原来金庸先生替丐帮创立的绝世武功——降龙十八掌便是出自《易经》:潜龙勿用,亢龙有悔,飞龙在天……

以我这等肤浅,想是不可能参悟易经之玄妙,能够一知半解恐怕已是最高境界,而这都需多假时日。我不知道我是否有信心有勇气再翻阅此书,数理模型向来是我的软肋,而哲学逻辑我亦不过是读过几本书而已。似我这般尚只能勉强拾人牙慧的初学者,倒真是需“学无止境,回头是岸了”。

对于高雅玄妙的国学,我自知连一个合格的读者都算不上,更遑论附庸风雅,坐而论道。正当我对阅读《易经》费尽思量之时,周遭却是“星座”学说蔚然成风。朋友劝说,易经高深非吾等可参透,不如看看星座,可入时尚之流。

我猜想,朋友一定以为我读《易经》只是为了算命理。如果只是如此,那么专研下“星座”,绝对是一件“快意”之事,所为“快意”,是其远不如《易经》这般深邃难通。上网一搜索,便可发现诸如新浪、腾讯、搜狐等一众门户网站均有专门“星座”频道,依此学习,无师自通想来不会太难。

后来,我发现我对“星座学说”的认识亦是相当浅薄。原来,她亦系出名门,大概宗源系占星术或曰星相学。与《易经》占卦不同, 星相学说最初仰赖的是天象。但是如果不仔细审读,我们很容易在两者之间找到所谓的很多共通之处。而这,也恰恰是我们这些既不得易经法门,又不通星术的所谓爱好者的浅薄之好。

有意思的是,星座学流行,虽然是被肤浅化、片面化甚至娱乐化的畸形之说,但却在当下红男绿女中得以风靡,成为一种时尚。中西文化之间,包括商业之间,经常都会出现这种奇妙的景象:外国的月亮更圆。于是,星座学的趣味性又复归到心理学家及情感专家那,成为其研究心理与情感的“法器”。“人以座分”的通用型心理学自然也大受欢迎,因为众人皆可掌握其要。

更令人叫绝的是,听闻一些公司的人力资源主管们,深谙星座学说,并据此对公司人事进行了卓有成效的人事沟通与管理尝试。在职场上,显然,一个深谙星座学的人力资源主管更容易受到同事们,尤其是90后新生代职场新人的喜欢,一个共同的爱好,绝对是最好的沟通语言。很显然,在当下职场,星座学说要比深奥的易经更受欢迎,也似乎更实用。至少,时尚往往要比古典更简单易懂,尽管后者亦可能是时尚的一份子。

我大抵是不相信诸如星座这类看似很有玄机的时尚。或者说,如果遇到某位同事询问我是什么星座,并据此煞有介事地分析起我的事业、情感甚至将来,我恐怕会掩饰不住内心的不以为然。因此,到目前,我自己尚无法“对号入座”,识别自己是何星座。

不可否认,星座学这种迷恋也有其积极的一面。 比如可以帮助爱好者对座识人,很快拉近与陌生人或者新结交朋友的关系;比如可以很好地给予充满希望的自我暗示或者安慰。但是,谁都知道,这种类似“算命”的时尚心理学,多是经不起深推严究,好坏总是没有边界,全凭你自己划界,对号入座。那种模棱两可的语境与暗示,总是能够迎合你某一时期特定的心理状态,于是,你便信了。

我很高兴,《易经》依然保持着它对于绝大多数人的深邃感,这样不至于它流于某种粗浅的时尚解读。这或者暗合了国外某位大文贤曾经说过的一段话:敏锐而明快的作家是不幸的,人们以他们为肤浅,因此不在他们身上下苦功;晦涩的作家是幸运的,读者费力地读他们,并把自己的勤奋快乐归功于他们。不过,易经并非简单的“晦涩”,星座学说亦非原本肤浅,只是时代更迭,有些东西古色依旧,因为它前世已然诸多秘密未解,而有些东西,则找到了一种贴近时代,迎合当下的方式,哪怕是一种偏离原本的状态。

我的案头有《易经》,虽只是勉强能读,但我从不刻意求解其中玄机,正如我不刻意去看星座学。信与不信,解与惑,全凭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