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敬明的《最小说》、韩寒的《独唱团》之后,现在图书市场迎来安妮宝贝主编的《大方》。这本杂志书编委有内地学者止庵、香港作家马家辉、台湾出版人叶美瑶、外国文学专家胡朗,阵容很强大。止庵还说,《大方》不会像韩寒的《独唱团》只出一期。(据3月6日《青年时报》)
越来越多的年轻作家办杂志,这其实是极其值得关注的文化事件。之前韩寒的《独唱团》销量超过百万册,而目前《大方》创刊号的征订量也超百万册。不难想象,伴随着如此巨大的销量,就是一种无法忽视的文化传递。而这些主编杂志书的年轻人,又到底能给这个时代带来怎样的文化价值呢?
仅仅从个人感受来讲,我觉得,《大方》的掌舵者安妮宝贝,要比郭敬明更美丽,也比韩寒更文学。这个年轻作家身上的灵性与才具,特别是她姿态与作品中透出的静气,令我很感佩。我当然也很期待她主编的《大方》能够带来不一样的阅读体验。
当然,我觉得,看待一本办志书,又与完全私人的阅读体验存在不同,它离不开公共视角。说实话,要让那些年轻人赋含杂志书过多的公共立场,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事实上,在这个青春文学偶像的正午时分,这些年轻作家的号召力也绝不简单体现于作品本身。这一点,郭敬明就是最好的证明,他眼波流转要远比纸上涂鸦更有魅力,这也许正是他的《最小说》一直风生水起的源头活水。
至于在杂志书折戟沉沙的韩寒,现在大抵已经成为后来者的前车之鉴。止庵之所以信心十足地表示《大方》不会像韩寒《独唱团》只出一期,说到底,还是因为在文化边界的把握上成竹在胸。想当初,韩寒在宣布的办刊理念时,就传递出一股强大的冲击力。比如,强调要办一本具有FBI气质的杂志,“杂志旨在追求公平、公正、自由和有趣,风格精神上与《新青年》可能有一些相同的地方。”现在独唱也成绝唱,曾经的宣言自然也就随风飘扬。(注:这节只叙事,应该不敏感,报道中也有相关内容,当然不行请删节)
安妮宝贝没有做韩寒那种孤独英雄,她背后强大团队无疑将更加成熟理性与节制从容。事实上,安妮宝贝尽管不像郭敬明那样不接地气,只知道凌空虚蹈,但是,她的触角仍然与现实有着一定的距离。比如,她在谈到《大方》的定位时就称:“离开资讯、应景、热闹、时效的话题。挑选自有风格的作者、文字、图片,有一定距离感,但是美的。有些不合时宜,甘愿带有一定的倒退。推崇一种平实、真诚、清湛、开放的思考方式。以自己的方式前行。”
也正因如此,《大方》才被不少人视为上世纪二三十年代那种作者固定,往往是自己人写的“同人杂志”。当然,我并不担心《大方》会不会成为特定圈子里自娱自乐的杂志,我最大的期待与疑虑,套用中国作协主席铁凝的那句名言说,就是“作为一份拥有百万销量的杂志书,它的作品配得上这个伟大而艰难的时代吗?”毕竟,在大量传统刊物价值影响日渐式微的语境下,在年轻人主编杂志书很容易就获得巨大强大市场的背景下,对安妮宝贝的杂志书必须进行社会价值的聚焦,绝对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
不由想起民国特别是五四时期那股办刊物的热潮了。直到今天,诸如《新青年》、《新月》、《语丝》、《生活》、《独立评论》、《观察周刊》以及《东方杂志》等等刊物,仍然被视为记录一代人心史的重要载体,其中理想宣扬与精神唤醒,其中的文人论政与笔墨报国,的确对得起那个风云际会的文人年代。不必讳言,现在很多年轻文学偶像主编的杂志书太令人失望了,只注重商业利益,没有文化独立,远离公共责任,说到底,那样的杂志其实就是文化耻辱的表征。
我不知道安妮宝贝的《大方》到底会有怎样的未来。听说创刊号的开篇之作是全文刊载日本杂志《思考者》前总编辑松家仁对村上春树长的专访,其中提到的内容还是让我这个年轻的畅销作家主编的杂志重新拥有一些文化期待。我想,这个没有韩寒车手那样激越的女子,能不能在静水流深中传递出不一般的文化渗透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