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涛:一个小老百姓的幸福生活
文/胡海卿
老杨工作了5年多,刚第一次请了探亲假。回到老家,做的第一件事是跟爸妈和两个哥哥拍了张全家福。然后把存折里的钱都硬塞给了家里。
老杨来自云南某村落,大哥二哥辍学省下的钱将他浇灌成了当地第一个北大学子。
“到现在,我的两个哥哥还是工人”,一次酒后,提起往事,老杨眼中满是苍凉。
有时觉得,让老杨做一本天天跟奢侈品、富人或大人物打交道的时尚类杂志挺难为他的。
第一次跟老杨合作的大型选题是《京城富人档案》。北京地大,秋深气燥,10天时间连着有十几个采访,可谓疲于奔命,很是辛苦。
一夜,工作到了11点,老杨的太太打来电话,刚写完一篇深度报道,请他提提意见。太太姓季,北大外语系毕业,原本在上海某外资企业有份不错的工作,后追随老杨南下,却也有半年没正式工作,不久前,好容易进入媒体,找了份“上山下乡”挖深度报道的辛苦活。
电话一聊一个多钟头,让已经躺在床上的我想到了“谆谆教诲”这个词。迷迷糊糊睡去,凌晨3点多醒来,老杨指间夹着半截烟还在敲键盘,手边烟头成堆。
我问了句:“还没改完”,老杨没回头,应了声:“老婆写的第一篇稿,手还比较生,得好好琢磨。”
大功告成应该是在凌晨四点多,老杨还不放心,又列了十几个问题让太太再去核实,邮件发出,这才躺下。
第二天上午8:00我们要分头出去采访,叫了老杨一声,他“噌”地爬起,立赴“战场”。
老杨的太太后来考上斯坦福攻读硕士学位,学资不蜚,老杨东拼西借得以成行。
每个女人年轻时都有自己的梦想,老杨却回归到单身生活。一日三餐,跟着杂志社的其他孤家寡人吃快餐、扒便当,偶尔能吃顿湘菜。老杨偶尔会说句:“就读一年嘛,很快就回来的。”我知道,这话他是在跟自己说。
一年后。
太太学成归来,瘦了,却透着意气风发;老杨,微胖,有了间独立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