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大萧条后的创新


   自从《货币战争》火爆全国之后,阴谋论、危机论似乎一直就很时髦,而且,贴上居安思危和感时忧国的标签后,销量一般都还不错。刘军洛先生本来是炒股的股评家,这十来年的股评写下来,也基本就成了半个经济学家——久病成良医、炒股变专家,也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中国特色。如同郎咸平教授的《我们的生活为什么那么无奈》一样,《中国经济大萧条还有多远》的书名也非常吸引眼球,对于富士康里不想跳楼的工人、经营不善的温州小企业主、融资困难的IT创业者、买不起房的上海白领、找不到工作的愤怒青年,站在本书面前,一定会产生相逢恨晚、不吐不快的激情,由此,本月的畅销书诞生了。

  事实上,如果现在就说中国经济面临大萧条,估计全世界人民都要跳海。要知道,时代周刊2009年曾以中国工人为封面,称赞其为拯救世界的英雄。所以,现在就说美国的经济结构调整即将结束、美元时代即将到来,而全球其他国家的第三次大萧条将在轰轰烈烈的抗通胀中爆发,别说我看了不信,估计“占领华尔街”的美国人看了,一定会拿枪和他拼命。就我看,刘先生最合适的岗位是奥巴马竞选连任总统的宣传顾问,或者是,美国政府针对“占领华尔街”运动设立的思想教育中心政治辅导员。书中,刘先生一方面叫喊中国产业要转型,不能再继续从事傻大黑粗的制造业,一方面又喊中国商人的逐利文化毁灭实体经济,那么,经济结构如何转、向哪里转?除了苹果公司之外,全书举不出第二个创新的案例,在我的印象中,互联网及信息产业,绝大多数都不是实体经济,而其成功的关键,则是耐心、勇气和智慧,乔布斯当年被赶出自己创立的苹果,都没有爆发出刘先生在本书中的愤怒。别的我不好说,至少对于创新型企业而言,在我看来,吸引眼球和用户体验相比,后者更为持久和重要。

  无独有偶,《哈佛商业周刊》特约评论人克里斯托夫·金博士也在新作《反思中国:我们做错了什么》中,论及中国制造业阻断了高端产业链的发展,并质疑为什么中国没有抄底高盛。坦率地说,由于他的美国身份,我不得不怀疑这本书出版的动机。我们承认,中国的制造业发展面临转型,工人的工资增长和企业的利润增加,也都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但是,不是说要发展信息工业、再造硅谷,就不要制造业。美国在经历工业化转型的时候,农业丝毫没有退步,信息产业领先世界的今天,福特汽车也在考虑回流制造和装配车间。这一切,不是出于个人的爱国或所谓的远见卓识,而在于企业经营成本的考量。而这一点,正是我们需要学习的西方的理性精神和市场意识。金博士的质疑,是常识错误,还是另有目的呢?

  2012马上就要到来,种种迹象表明,虽未必有自然劫难毁灭世界,但人为矛盾的爆发和文明的冲突,已经一触即发。互联网行业的变局也同样如此——有《浪潮之巅》,自然也就有危机,而每一次革命性的创新,往往就是产生在危机破坏了旧的生产模式之后。吴军在《浪潮之巅》中回顾硅谷企业的沉浮时,通过苹果、Google的辉煌,IBM、英特尔、思科、微软的人到中年,以及日薄西山的AT&T、雅虎、惠普、摩托罗拉,说明,信息产业其实与其它行业一样,生老病死不可避免,而决定命运的,是其创新能力。而在《商业模式新生代》中,两位博士告诉我们,相对于产品创新和技术创新而言,商业模式的创新更为重要。创业者首先需要发现商机,找到“钱在哪里”,剩下的才是开发产品,利用营销和推广,将这些钱都收到自己手中。书中,作者将各种商业要素分为9个模块,通过一个画布的方式,总结其为免费、长尾、平台等各种模式,并赋予了其设计师的美感。而这一点,与我们声嘶力竭的叫喊——不创新就死亡相比,是否更符合人性、更能让人感觉到创新的美好而不是压力、并且更能为用户所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