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市长该学学上海市长

王旭明

每年此时，各地的人代会和政协会都接踵而至。我总希望从各地的政府工作报告中能够找点亮色，看点新内容；即使没有，也期待报告至少在语言表达上甚至句式上做点改变，不要给人年年花相似的感觉。

在北京市日前举行的人代会上，市长郭金龙做了政府工作报告，林林总总、方方面面无不涉及，但就是没有给人留下深刻印象和撩拨起人心的内容和表达。就内容而言，就北京城市发展中现在所遇到的突出问题避而不谈，还是一股脑儿的提出要将北京建成世界城市，朝阳区先行先试，“十二五”期间北京还将建北京创新中心，一句话就是所有好事北京都想做，所有便宜北京都想占。难怪一位叫江水朝霞的网友说，北京人大开幕了，好好！报告大谈发展，好好！考虑到人口、水资源、交通、住房、环保等等，北京发展不是做加法而是要做减法，要缩小摊子，把城里人疏散到城外，否则交通更堵，人居矛盾更尖锐。瞧，就内容而言，我看这位网民都比市长清楚和明白，那就是北京不是要增了，而是要减。

不说内容了，因为市长也可能有他的难言之隐，也没那么高水平。那就说说表达形式吧。没有实质内容，换个句式、换个词语、来点形象比喻总是可以吧。不幸的是，全没有。今天的报告直播恍若去年的报告直播一样。网友如太阳般灿烂的评论可谓一针见血：“看了一会儿电视对北京人大的现场直播，觉得市长的报告可以重复使用，因为句式统一，简单的说即加强、改进、提高等，国民经济和社会建设的各个方面。”网友的话我有同感，我没看直播，看了报纸居然找不出一句能够亮我眼球、撩我心扉的话来。作为一个语言工作者和普通公民，我想问的是，郭市长，您的表达怎么那么呆板呢？老酒不换，还可以换换新瓶，老瓶装老酒还有啥意思！

听听上海市长韩正在上海人代会做补充报告时说的这样一段话：“现在讨论如何解决住房问题的人，都是没有住房后顾之忧的人，是解决不好的。必须到基层群众中看一看，听一听民众的呼声，采取各种不同的、符合实际的办法。”韩正进一步解释说，目前的制度解决不了一大批青年人、新上海人的住房难题。如果政策制定者不能感同身受他们的紧迫感和渴求，不去解决他们“蜗居”、“房奴”的问题，上海就没有未来。

韩正明确指出，“上海的房价过高，严重扭曲了住房的居住功能，也损害了群众的利益。”他还提出了两个办法，第一是必须坚持上海市统一的准入标准；第二是公共产权房、部分产权房。去年上海市完成了2000多户经济适用房的试点，今年将供应500万平方米约8万套经济适用房，主力房型是 60平方米。公租房今年将筹措200万平方米，约4万套，主要是小户型。

你看人家上海市长说得多好，问题分析得透，出语也猛，实实在在，我们现在很多出这个主意、那个主意的人，不正都是些高枕无忧，天天享福的人吗？

从表达上说，韩正市长的表达不是纯文件语，且带有真情实意，并且还有形象比喻，同时还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让人听起来解馋、过瘾，还有味道。纵观韩市长的报告，这样的话语还有一些，无论从内容上还是表达形式都颇有新意，北京市住房问题之难不亚于上海，可市长嘴里怎么就没有这样给力的话呢，怎么就没有上海市长这样的境界和水平呢！

当然，北京与上海有许多不可比处，但至少有三点北京市长要向上海市长学习。一是要有思想。韩正的出语不凡源于他的独特思考，没有独特思考是表达不出对现实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话语的，而北京的工作报告显然是秘书们代笔，市长本人至少没有深思熟虑的结果。二是要有点个性。全国大中城市这么多，各有不同，一个城市有一个城市的样子，这就要求我们的市长也应该适当的有一点个性，而这种个性最好的表现就是语言。领导者在特定的环境中，为了突出或者强调某项工作，发表一些具有个性化特征的讲话，往往具有十分积极的影响，在时下也比较容易博得民意。韩正市长的大实话折射出民意的情怀，不知会撩拨多少“蜗居”者和“房奴”们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但市长的个性绝不是渲染突出自己，而是通过个性的表达让人们记住你的话，记住你所批评或赞扬的现象，记住你给人们指明的方向。三是要对说话的形式有所讲究。领导无论是报告还是讲话，也可加入口头语，比如房奴、蜗居等词语都在韩市长的报告中有所提及。也可变化句式，或选择不同的词汇表达，就连胡锦涛主席的发言还说出过“不折腾”三个字。中国语言太丰富了，北京市长至少可以要求秘书们为自己准备让人听得懂、爱听、爱看的工作报告。

我知道，郭金龙市长与韩正市长从知识经历到个性背景都有所不同，这不要紧，作为北京市一员，我们还是恳请郭市长广纳贤言，包括我和那几位网民朋友的话：请您不妨学学上海市长韩正，也可考虑聘请一位表达顾问，教教您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