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卫生发展研究总结与尾声

 

区域卫生发展协作组的演变

 

我们说到，卫生发展理论研究会的发起人是崔月犁，解放前，他是中共北京地下党负责人，解放后曾任北京市委负责人。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出任卫生部长。他以革命者的胸怀发起成立卫生部政策与管理专家委员会，发起成立中国卫生发展理论研究会。崔月犁去世继任者陈敏章自然继任专家委员会主任，研究会会长自然是丁有和，可惜丁有和因为政治原因离任，他并没有委托其继任者接管卫生发展研究会。秘书处忽新泰也随之离开健康报去深圳卫生局工作，不能出面汇报此事。于是中国卫生发展理论研究会停止活动。其下属机构区域卫生发展研究协作组在健康报理论部协调下，卫生部四个司局的支持下继续活动。苏州市卫生局作为协作组牵头单位发挥重要作用。后来，世界银行贷款区域卫生发展试点城市金华九江宝鸡也参加了区域卫生发展协作组活动。区域卫生发展的协作来去自由。苏州市后来因为人事变迁而离去。各司局都有自己关心的问题，计财司和贷款办关心区域卫生发展，政策法规司关心公费医疗改革，卫生经济研究所关心社区卫生中心建设。特别是确定协作组挂靠卫生部卫生经济研究所之后，魏颖所长的影响力加强。我的顾问地位受到挑战。魏颖说，你的费用以后由研究所支付，我成为他的随员了。后来，他把山东刘兴柱教授介绍给大家，说话时把他放在我的前面，1995年我因痔疮出血引发贫血而住院，血液科怀疑我是再障，魏颖私下跟我女儿说你爸活不长了，跟我说，你重点抓卫生总费用研究和贫困地区筹资，区域卫生协作就不用管了。魏颖没有言中，马克思还不想见我，他却早就应诏去见马克思了。我离开协作组，协作组转向研究社区卫生服务。

我以为自己要和区域卫生发展研究告别了，没有想到就在1996年，为了贯彻中共中央国务院全国卫生大会的决定又把我带到北京，奉命组建讲师组给各地卫生局政府官员讲授区域卫生发展规划。

魏颖教授的科研道路很不平坦。他遇到许多意外，发生许多不如意的事情。其中之一，就是他是协作组负责人，没有想到卫生部要委托杜乐勋组建讲师组给卫生局官员讲授区域卫生发展研究规划。据说卫生部有人说他没有做过区域卫生规划，他发牢骚说，现在杜乐勋等四位讲师都没有做过区域卫生规划。他不知道我和刘培龙做过区域卫生规划。卫生部委托我组建讲师团，肯定是刘培龙推荐。在当时的中国，只有刘培龙有资格推荐。我理解他的不满，请他担任讲师组顾问。人生难得一知音，我一生知音不多，彭瑞聪，刘培龙，司更生，杨建伯，张文鸣，徐宝瑞也。魏颖和我私交不错，可惜他不知音。可以说很不知音。再举两个例子。不谦虚的说，199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全国卫生大会文件引进我牵头的两个研究成果。一个是区域卫生规划，另外一个就是中国卫生总费用。当时，卫生部已经和世界银行合作成立中国卫生经济培训与研究网络。网络确定第一批6个大课题，我牵头的课题就是中国卫生总费用研究。这个课题才做了一年多，赶上全国卫生大会把卫生总费用写进决议，魏颖就出题目了。他说，卫生总费用课题完成了，可以申报科研成果了。取得科研成果就可以结束了。什么意思？他的意思就是你杜乐勋就不必研究卫生总费用了。我这个人就不怕这个，我的科研出了成绩就有人来抢。可以抢，但方法应该是学术竞赛。不能靠权势。可是中国的官员常常用权势。魏颖就是一个。他用权势让我退出协作组，好在卫生部又让我组建讲师团。现在他让我结束卫生总费用课题组，结果也没有得逞，卫生部规财司又要求魏颖重建卫生总费用课题组，让杜乐勋、孟建国、赵郁馨负责。魏颖感叹说杜乐勋是个宝，区域规划总费用都离不了。卫生部卫生经济网络设计一个大课题，国际合作大课题。协作单位有世界银行经济发展学院、哈佛大学、中国卫生经济网络、世界儿童基金会、国际卫生发展研究基金会等。此课题高级顾问是哈佛大学美籍华人萧庆伦教授。卫生经济网络是执行机构也需要确定负责人。这个课题的研究方向是中国农村贫困地区卫生筹资与组织。当时提出课题建议书很多，被国际卫生发展基金会批准中标的课题建议书是罗五金的标书和杜乐勋的标书。因此我和罗五金应该是课题负责人，为了国际交流合作需要，卫生经济网络确定胡善联参加核心组。核心组三个人需要确定一个人负责。魏颖跟我商量说，你都已经是教授了，罗五金还是副教授。让他年轻人多做工作好晋级。我只好说，这事情领导定。他又找我校卫生干部培训中心副主任官日坊商量，官日坊表态学校没有意见。这样就决定核心组罗五金牵头负责。使哈佛大学萧庆论教授感到十分意外。

结果却使魏颖十分意外。罗五金不争气把课题报告搞得一塌糊涂。在华盛顿开国际研讨会评估研究报告时，罗五金的报告大出丑。他的外语口语不清人家听不懂，人家的发言他听不懂。你自己外语水平低不要紧，核心组还有胡善联外语呱呱叫。你怎么不让他代表课题核心组发言？更要命的是他的报告观点和结论不符合逻辑，数据自相矛盾。这件事世界儿童基金会十分恼火，他们派一个专家到达哈佛大学，和萧庆论一起找到我们课题组在哈佛大学做课题的人员杜乐勋吴明傅卫韩雷亚胡善联宋文杰等。发现问题首先是罗五金做学校教务处长工作繁忙，我们分工测算结果送给他后，他没有仔细分析，把大家的结果落在一起没有进行比较核对数据，从而发生数据矛盾。其次，课题设计的调查表指标有问题。农村居民家庭收入只计算现金收入，没有计算非现金收入，农民打的粮食自己食用没有计算为家庭收入，自留地的作物，家禽家畜自己食用部分，鸡蛋鸭蛋，上山采集果实，打猎，砍柴都没有计入农民收入。大大低估了农民家庭收入，从而高估了农民家庭医疗费用占农民人均收入的比重。我曾经劝告刘远立和罗五金，建议他们使用统计局农村家庭调查队的指标和调查结果。他们没有采纳。罗五金自觉没趣，回国后脱离卫生经济网络活动，此事对魏颖打击很大。祸不单行，卫生部精简机构撤销政策法规司，让魏颖退休安排蔡仁华接替他担任卫生经济研究所所长。65岁的魏颖所长从此一蹶不振，肺癌急剧恶化，手术效果不好，于他67岁时不幸去世。魏颖所长对卫生经济研究所建设贡献很大，对卫生经济网络建设贡献很大。被誉为卫生经济网络之父。他不该对胡善联和我存有戒心，也不该对蔡仁华存有戒心。他放手提拔青年教师，动机是好的，识别有误。罗五金工作能力强，可惜进展过快，没有培育好四梁八柱，做大事没有帮手不行，出现上述失误可惜。我虽不才，却有赵郁馨、房云云、赵允家、马进、孙希昌、刘国祥、高广颖、石光、贺志忠、蔺风萍、徐连英、陈绍福、荏苒、宋文舸等学术健将辅助，舆论媒体学友张文鸣、遇勇仁、郝秀兰、赵 红、李芳靖、李矢禾等推动，在此致谢。

 

区域卫生发展规划讲师组成员有组长杜乐勋，组员荏苒、宋文舸、王梅。讲师组先后在北戴河、大连举办两次区域卫生发展规划研讨会。

我写野史，此非正史。历史研究认为，正史往往不真，野史往往不假。供后人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