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放大“人民币升值”作用?!


温总理22日在纽约同美企业、金融和学术界人士座谈时说,人民币汇率不是美对华贸易逆差主要原因;中美之间的共同利益远远大于分歧。我不知道在场的美国有识之士听后会有怎样的感想,至少我感到今天越来越政治化的人民币升值问题和中美贸易摩擦问题,对世界经济同心协力摆脱危机增添了很多不确定因素,我觉得现在问题主要不在于技术层面上该如何操作的问题,而是对“贸易收支不平衡”问题产生了认识上的歧义,并把解决问题的办法简单地落脚在“人民币升值”的单一做法上,这种“本末倒置”的要求是非常危险的。为此,我想分几次刊载我在今年年初写的一篇关于“贸易摩擦不利于世界经济失衡结构的调整”为主题的博文,欢迎大家参与讨论!
“贸易不平衡”靠“人民币”解决是异想天开!
    
    踏入2010年以后,世界各国都不约而同地意识到了两大共同的问题:一是如何最低成本地将挽救去年8月以来发生的“流动性危机”时迫不得已所采取的宽松货币政策尽快地退出市场(参考我2009年12月20日发的博文)。二是如何防止世界经济再也不要出现类似的金融危机问题(参考我2009年12月31日发的博文)。尤其是后者,不是解决某个国家一个单一的问题,比如,政府信用支出过度所带来的债务危机问题,或是政府政策目标之间冲突所带来的制度在市场投机“攻击”面前不可维系的问题,也不是简单地金融机构举“短期外债”过多而用钱又不慎的问题,美国引发的金融危机最初其风险都被大家过低地认识了——以为仅仅是局限在一个特殊的次级抵押贷款的房地产市场上的债务危机问题,后来当演变成全球性的流动性危机时人们才渐渐认识到它是来自于全球范围内存在的“两大方面”冲突问题的“合成效应”所致:那就是一方面金融创新滥用所导致的全球金融体系的信用泡沫,它先是扭曲了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名义上的相对收益比例,让大量的海内外资源进入到了以泡沫化的房地产市场为标的物的金融衍生品的投资活动中,然后泡沫崩溃拖累了全球实体经济正常的投资和消费所需要的流动性。另一方面,全球经济的“失衡”格局在美元信用本位的国际货币体系的约束下,带来了“美元流动性”过剩的现象,而在全球金融监管缺位或实施不到位的情况下,华尔街上演了一场 “收益”和“风险”不匹配的道德风险的闹剧。
    今天,令人欣慰的是,针对金融创新滥用问题的全球统一监管的模式,正在欧美成熟市场的监管体系中逐步探讨,并在国际合作的框架下加以不断完善中。但是,至今为止,对世界经济失衡问题的认识依然分歧很大,在笔者看来,甚至存在很多需要消除的“误解”。而且,有些误解已经似乎形成了海内外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比如,不少人内心还是这样认为,中美贸易收支的不平衡是世界经济失衡问题的根源,人民币升值和“贸易摩擦”也许就是一种“倒逼”机制——敦促中国相关决策部门去通过可以实施的汇率政策、内需刺激政策等方法来解决双边贸易收支不平衡的有效手段。于是,贸易摩擦在这样“错误认识”的引导下,又在当前经济萧条大环境的推波助澜下,“顺理成章”地形成了越来越厉害的对中贸易摩擦和施压人民币升值问题(事实上,施压人民币升值就是一种“贸易保护主义的手段”),甚至到了中国“非让步不可”的严重地步。2009年中国遭遇的贸易摩擦案件数量和金额均创历史最高。截至去年11月份国家商务部的统计数据,共有19个国家和地区对中国发起“两反两保”贸易救济调查103起,其中反倾销67起,反补贴13起,保障措施16起,特保7起。此外,中国还遭遇美国337调查6起。涉案总金额共约120亿美元。对此,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让世界经济倒退的信号。但我并不否认在世界经济繁荣的阶段,良好的经济绩效掩盖了各国经济长期以来存在的结构扭曲的问题,这使得当流动性冲击到来的时候,世界各国都显得那么弱不禁风、不堪一击的脆弱状态。而这一事实必须要引起各国政府自身十二万分重视和深刻的反省!不过,它和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只起到破坏国际贸易正常发展的贸易保护主义有着本质的差异。我们千万不能混为一谈,否则经济一旦复苏,或者即使在短期内并没有复苏,但却像日本当年那样,出口自律的贸易政策被迫出台,那么,贸易战看上去会不断降温,但是,结构性经济失衡的深层次问题丝毫没有得到本质上的改变(值得一提的是,日美贸易收支不平衡格局也依然持续到今天!)。如果像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疼,那么结构性的问题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积累地越来越严重,最终再次爆发危机的时候,我们都会发现世界经济受到的破坏程度要比今天不知严重到哪里。
    因此,基于上述世界经济当前所面临的结构转变的紧迫性及其所带来的各种严峻挑战,本文在讨论世界经济“再平衡”的内涵后,将进一步围绕此核心问题,继续深入探讨以下几个主要内容:首先,对中美之间的贸易摩擦问题存在哪些“误解”,由此带来怎样的负面效应?其次,为什么人民币升值和政府的海外采购行为无法扭转中美贸易的失衡格局?第三,中国的内需究竟靠什么?美国的储蓄增加就是解决世界经济失衡问题的一种良药吗?最后,我们应该如何看待和解决贸易摩擦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