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各地纷纷研究制定促进农民进城的政策举措,将掀起一轮农民进城的新高潮。这无疑是中国人口迁徙的一次“大跃进”,城乡关系的一次“大变脸”,迅速把中国推向“城市社会”。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曾记得1950-1970年代,实行计划经济,限制农民进城,限制人口流动,想尽了各种办法,围追堵截。户籍制度,就是这一时期的杰作。改革开放之后,形势发生微妙变化,在1980、1990年代,一些地方户籍“商品化”,城镇户口明码标价,农民要获得城镇户口,不但得花钱,还得托人情、走后门,只有那些门路活到的人才能办得成。而进入新世纪以来,新型城镇化成为历史大潮,各级政府为了提高本地城镇化率,采取行政措施,支持农民进城,动员农民进城,为农民进城制定优惠政策,开辟“绿色通道”。
当今中国所处的时代,是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迅速成长的时代。再说得简单一些就是,当今的中国,是加速农民进城的时代。国际上有专家断言,21世纪上半叶,中国将把5亿农民搬进城镇,城镇化率达到70%左右。因此,可以说今后一个时期的中国是农民大规模进城的重要历史时期。这将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大规模、最震撼人心的人口迁徙画卷。
在城镇化进程中,人口以由农村向城镇迁徙为“主旋律”。但是,当城镇化进行到一定程度时,人口将呈现出自由迁徙的“二重奏”,一部分人口由农村迁往城镇,一部分人口则由城镇迁往农村,实现人口的城乡均衡自由迁徙。无论是迁往城镇,还是迁往农村,都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也是公民最需要的法律保障。
受传统计划体制影响,目前中国公民迁徙权利仍然受到很多限制,尤其是在农民进城的道路上还有许多制度障碍,最主要的就是城乡二元户籍制度。在城乡户籍背后拖挂着二元权利、二元利益。城乡户籍转换意味着城乡权利转换,城乡利益转换。现在鼓励农民进城的政策与过去比,进步多了,但仍不够彻底、不够宽松、不够“厚道”。特别是所谓的“两换”政策,即宅基地换住房,承包地换社保,仍然是比较苛刻的条件,把户籍与产权挂钩,要求农民用财产权利换取公共服务,这不公平。这只“有形之手”包办一切,逼退“无形之手”,有“农民被进城”的嫌疑。
其实,现在的户籍制度就是横亘在城乡之间的一道无形的“篱笆墙”,阻滞着城乡人口自由迁徙的道路,延缓着城镇化步伐。城乡居民都面对着要么这个,要么那个,不可兼得的“两难选择”。依照目前的二元户籍制度,不光农村人口进城困难,而且城镇人口下乡也非常不易。农民难以获得针对市民的社会保障,市民也难以选择针对农民的社会保障。农民进城需要放弃农村房地产,而城镇人口在农村难以获得合法的居所。户籍制度改革的希望在于清除“拖挂”在户籍上的二元权利。只有当拖挂着的二元权利与户籍彻底脱钩之后,农民进城的道路才能平坦,城乡人口自由迁徙的道路才能平坦。
自由迁徙具有“普世价值”。人口自由迁徙的的好处,三言两语说不尽,道不明。我们时常从媒体得知,美国总统在他的牧场休假,感觉很浪漫,很惬意,也带有几分向往。我们也时常从电视剧中得知,过去的官员可以“告老还乡”,从做官的地方返回原籍养老,“叶落归根”。我时常也在想,小的时候考学离开家乡,奋斗一生,将来退休之后,最好还能回到农村,过上田园生活,优哉游哉。先不说到时候愿不愿意回去,先要问一问:我们有这样的制度吗?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我们可以设想:中国正在迅猛崛起,在实现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中,中国人一定有能力调整与户籍相关的制度设计思路,中国人一定会在不远的将来享有在城乡之间自由迁徙的权利。人口自由迁徙将与要素自由流动、公共服务均衡覆盖、经济社会全面发展并列,作为统筹城乡发展的重要目标任务。
人口自由迁徙:创建新型城乡关系的必然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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