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喜欢看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特别对里面“垒起七星灶, 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 招待十六方”的茶馆主人阿庆嫂的机智勇敢很着迷。工作之后,我经常去茶馆喝茶与友人聊天,与大大小小的各种茶馆结下了不解之缘。小茶馆,大社会。茶馆不仅是体味人生的好去处,更是观察人生的好平台。
四年前听说我的高中同学胡艳娥在太原开了一家茶馆,觉得很有趣。因为胡艳娥为人很豪爽,颇有阿庆嫂之风。于是我便去了几次位于太原市长风街和信摩尔二层西区的胡艳娥茶馆,果然是室雅韵美,茶香袭人,使人如沐春风。此后,我们的高中同学聚会就一直在胡艳娥的“天赐茶缘”里,在袅袅茶香中共叙别后春秋,别有一番情趣。
在这里品茶,放松身心之余,可尽享茶趣。鹅黄清澈,淡雅素净,恰似久藏琥珀;汤明色绿,清新可人,宛若水洗翡翠。在轻盈升腾的水雾中观看佳茗,婀娜多姿,美不胜收。杯中的茶叶沉浮不定,茶香也随之飘飘渺渺,似深谷幽兰般若隐若现。
一片茶叶,看起来是那样细小、纤弱,但当它放进杯中,一旦与水融合,便释放出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贡献出自己的全部精华,完成了自己的全部价值。在沧海人世之中,每人个都宛若一片茶叶,或早或晚要溶入这变化纷纭的大千世界。
古人曾总结茶有十德:以茶散郁气,以茶驱睡气,以茶养生气,以茶除病气,以茶利礼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尝滋味,以茶养身体,以茶可行道,以茶可养志。对于饮茶的好处,唐人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又名《七碗茶诗》)说得更精彩:
日高丈五睡正浓,军将打门惊周公。
口云谏议送书信,白绢斜封三道印。
开缄宛见谏议面,手阅月团三百片。
闻道新年入山里,蛰虫惊动春风起。
天子须尝阳羡茶,百草不敢先开花。
仁风暗结珠琲瓃,先春抽出黄金芽。
摘鲜焙芳旋封裹,至精至好且不奢。
至尊之馀合王公,何事便到山人家。
柴门反关无俗客,纱帽笼头自煎吃。
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一碗喉吻润,两碗破孤闷。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蓬莱山,在何处?玉川子,乘此清风欲归去。
山上群仙司下土,地位清高隔风雨。
安得知百万亿苍生命,堕在巅崖受辛苦!
便为谏议问苍生,到头还得苏息否?
卢仝,自号玉川子。这首诗就是同陆羽《茶经》齐名的玉川茶歌。卢仝好茶成癖,诗风浪漫,茶的功效,和卢仝对茶饮的审美愉悦,在此诗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卢仝还著有《茶谱》,被世人尊称为“茶仙”。卢仝的《七碗茶歌》在日本广为传颂,并演变为“喉吻润、破孤闷、搜枯肠、发轻汗、肌骨清、通仙灵、清风生”的日本茶道。日本人对卢仝推崇备至,常常将之与“
茶圣”陆羽相提并论。后人认为唐朝在茶业上影响最深的三件事是:陆羽《茶经》、卢仝《茶歌》和赵赞的“茶禁”(对茶征税)。(刘继兴)
右为我的老同学、太原市长风街和信摩尔二层西区“天赐茶缘”老板胡艳娥。
“天赐茶缘”一瞥。
“天赐茶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