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攀
它连堕落都不如,甚至比堕落还可怕。堕落的青春,不过是青春自暴自弃而已;可兜售的青春,青春只剩下“春”,没有“青”了。在青春兜售者的眼里,年龄不过是大把大把的情色钞票。
一直以来,我以为女大学生不过是那些色情名片广告拉皮条时的噱头;一直以来,我以为灯红酒绿之下的青春动物只是一些专门的性工作者;一直以来,我以为大学生当三陪、二奶、二爷仅仅是一种传说。可当我看到华南师范大学和重庆师范大学明确规定大学生“与已婚人士保持‘特殊关系’的学生会被开除学籍”,“发现当三陪、当二奶、当二爷、搞一夜情的将开除学籍”时(8月16日中广网),突然意识到兜售的青春已经在校园里达到了某种程度。
论者的目光聚焦在两个大学作出的规定是否妥当上。的确,在私权利张扬的今天,对公权力保持警惕,公众的反应当可理解。而且,学校以剥夺一个人学习权利的方式,以求大学生在道德上自我向善,确不合适。但必须看到,一两个学校以粗暴的方式疏导道德,固然有错,但毕竟很好纠正。或许,在舆论的炮轰下,两个学校很快纠正。事实上,这样的规定如何操作,原本就令人担忧。换句话说,这一规定的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
两个学校不谋而合的规定让我们看到了大学里兜售的青春。如果不是现实中存在的大学生二奶、二爷、三陪现象,两个学校不会做如此严厉的规定。而两个学校之外,在中国的大学里,又有多少学校对兜售的青春无可奈何?
对于兜售的青春,学校以粗暴方式制止固然不对;但将大学生兜售青春归因于教育的失败,也欠妥当。事实上,在社会大染缸中,任何人、任何组织都无法做到不受影响。先看看这个社会:近来全国多地方发动的扫黄运动,让传说变成了眼前事;除了大面积涉黄的娱乐场,在网络上,在随处散发的色情名片上,甚至在电线杆上,都有兜售青春的影子;而在一些讨论中,二奶、二爷、三陪等越来越被同情、支持和理解。可以说,是社会提供了这样的环境。
人的认识有时候是很奇怪的。对于娱乐场所的“小姐”,如果第一次听说,你会觉得她们很脏,没有羞耻;可如果你见到她们,最初你会惊讶,看不起,但会觉得她们也是人;假如你跟她们聊天,听她们说自己的经历,有时候你又会对她们同情,甚至最后会觉得她们可怜。自始至终,你所面对并没有改变,但你的看法已经截然不同了。
同样,那些当三陪、二奶、二爷的大学生,哪一个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要走上这条道的。她们后来所从事的“职业”,也许最初在他们眼里是让人厌恶的。可就是因为她们身在这个社会,对此类现象不断接触,在接触过程中,她们逐渐的改变看法,最终选择,成为二奶、二爷、三陪当中的一员。尤其是,当物质欲望完全支配的时候,这些青春拿出去兜售,就成了理所当然的选择,甚至还会发出“兜售要趁早”的感慨。
两个大学的规定不可怕,可怕的是,让我们看到了兜售的青春。从堕落到兜售,青春越来越值钱,也越来越不值钱。
http://news.sohu.com/20100816/n274239882.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