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 之二十六)


    

许仕英就这样重新操起放下了不少日子的木材生意。但是她再次遇见牛炳皋时并没有提及做红酸枝的买卖。一是经营红酸枝木材不宜宣扬,牛炳皋没有问,自然就没有谈了。二是劳拉没有向她说他们的关系,搞得许仕英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毕竟他同牛炳皋开过那样的玩笑。那次看在看土地过程中,谈到如何买房子和土地。她说如果牛炳皋买房子和土地的话,她可以借自己的身份证给他用。他说用你的身份证买了,一旦你变卦了怎么办?我怎么能够她告诉江涵宇说,我敢领你的高薪,一定会让你看到我领高薪的能耐。没有这个价值,我不会要这样高的价码。

要得回房屋土地?除非是结婚,女的变卦也没问题。许仕英说那我们可以结婚啊,只要你愿意就行!说完她自己大笑。牛炳皋的脸上讪讪的,连忙说不是这个意思。许仕英说,同你开玩笑的。。。。。。但是,许仕英心里有他的印象。她现在是单身啊,何况她真的喜欢像牛炳皋这样的挺拔男人,女人年纪大又怎么样?年纪大一样能够找得年纪小的男人。。。。。。

她的眼睛尖,虽然劳拉不明说,但她看得出她同他是那种关系。

牛炳皋等着佟洁芳介绍的人明确来柬的时间,哪想到这个人早在金边了。不是佟洁芳说的不对,而是佟洁芳在深圳的朋友设局。深圳朋友听佟洁芳说在金边有业务关系,就说他有熟人要到柬埔寨做红酸枝,想请她帮忙。佟洁芳就与牛炳皋联系征得他答应,然后把牛炳皋的联系电话等告诉她的朋友。

牛炳皋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说他是佟洁芳的朋友,现已住在仙女大酒店。约他前去一叙。他敲开被告知的房号,一个黝黑粗壮的男子站在他眼前。这就是周明应。两人都觉得对方适合谈话,大概是两人年龄相差不大的原因吧。

周明应是第二次来柬埔寨,这次来的时日已经不短,生意处在停顿状态。最苦恼的是叫人发两柜木却迟迟走不得,资金周转不了,如今进退不得的耗着,他一个人整天呆在酒店无处可去,甚是无聊!现在跟牛炳皋认识,心情顿时好起来。不过,他对牛炳皋完全是以商人原则交往,叫牛炳皋用功给他找红酸枝,找得越多越好,等他这批货顺利运出,资金周转起来,多少红酸枝他都可收下,那时他们才才能谈利益,现在他们的交往仅限于朋友关系。

牛炳皋说,生意成了当然好,那是皆大欢喜的事,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果真的做不成,我们也可以叫个朋友嘛!

两人客套一番,喝了几罐啤酒,两人关系发展迅速,很快就成了可以谈论很私人话题的兄弟。牛炳皋没有其他事情,有空即往仙女酒店跑,两人常常一谈就是一天。周明应最爱谈的就是女人,眼睛无时不刻的搜索着在身边出现的女子。牛炳皋很快就发现他这个爱好,心里暗暗的好笑,却不好明说。

牛炳皋看得不错,周明应在金边出了找红酸枝,买红酸枝,其他时间都在考虑如何享受从女人身上找到的快乐。因此,他在这里有几次艳遇。

他第一次来金边住的时候,没几天就在一家咖啡店认识一个柬埔寨姑娘。她身材很好,丰满健壮,隆鼻大眼,一两夜下来,那个女子十分痴恋他。问题是他们语言不通,要表达点感觉啊什么的非常困难,即使心情再畅快也只能憋在肚子里。他觉得她最不好的是皮肤黑,并且其身上有某种叫他难以接受的体味。他当时没有马上甩开那个女的,因为他想到他在此是考察,住的时间不长,坚持到离别分手大家才拜拜。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这个柬埔寨妹对他的痴情,他回广州那天不告诉她,偷偷去了机场,没料到这柬埔寨妹知道他走以后竟然骑摩托车追到机场,他在办证大厅里透过落地玻璃墙看到她哭肿了眼睛,他自己心里内疚了几天。

后来决定找个翻译,在确定这个翻译人选条件上他就参考那个柬埔寨妹。具体的标准是他定的。当然首先是能够说华语,不论是说普通话或者粤语或者潮语,他能够听得懂的就行;其次是人要长得白,是华人最好,因为华人女子皮肤都白;再就是年轻漂亮了。由于这些条件不低,托了好些人找了好些日子也找不着。一天傍晚,他一个人溜达到新街市西路口,这一带有不少门口转动着红白色相间圆筒子的发廊,一个站在门外的标致女子用华语同他打招呼。他定睛一看,那个女子正在向他微笑:“先生,洗洗头吧?”

他走近前去问:“咦,你会说华语?”

“会啦!先生,我们这里会讲话语的妹妹多了,做工又好,保证你满意!”那女子说着就推开上面用红字写着洗头各种服务项目的玻璃大门,一阵宜人的清凉迎面扑来。这里是大街,四处灯光通明,街上车来人往,他没有顾虑地跟着女子进入店内。几个女子立即围了上来,将他拥推入围椅坐了。他环视一下,见她们个个都年轻漂亮,明眸皓齿,衣着时髦得体,面上堆着笑,就放心地跟她们说笑,但是他发现她们的华语都有限,只有刚才在门口招呼他的那个女子可以流畅交谈。原来这是越南人开的店,围着他转的这些女子都是越南人。

那个会说华语的女子给他理发洗头。他问她怎么会说华语而且说的那么好。“我读过华校啊,我妈妈是越南人,但爸爸是华人。”她说。

他在大镜子里盯着她:“象你这样会讲华语的女子多吗?”

“有。怎么,想找似我这样的女孩啊?”她在镜子内向他笑吟吟的。

“我想找个翻译,能说华语又能说柬语的,你可以吗?”他问。

“翻译?什么翻译?做生意的?做木材的?当然有啦。我不可以,我有自己的生意。我做什么生意?现在这个就是我的生意啊!老板?我是什么老板啊,比你这样的老板我们算什么呢!”女子很会说话,逗得他开怀地笑。

当他的头被理好,他与那个女子关于找翻译的事也谈妥了。次日,那个女子约他与她介绍的翻译在街口那间“三多餐厅”见面,被介绍的是一个叫秀萌的女孩。

秀萌是由她妈妈陪着一起来的。她妈妈自始至终不说一句话,只在默默地眼钩钩的看他。秀萌给他的印象,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女孩,但皮肤白,身段丰满高挑,有几分腼腆,才22岁的女孩嘛。他问她的问题不多,只觉得她说话可以就合心意。他就决定要她了。

做介绍的那个女子问他,他的公司在什么地方,是不是经常要到金边以外的地方去。他不知其中含义,直爽地答道,公司现在还住酒店,生意大多在金边,出外地的时候当然有但是不会多,主要是发运货物时到海边码头去。其实人家问这个,是为了要钱的。如果是去正规公司,金边的女翻译月薪顶多一百五十美金,工作需要加班则另外给加班费。他说是到酒店的,她们就懂是怎么回事。于是要求月薪三百美金。

他那时荷包里的钱还是涨鼓鼓的,一口就答应这些要求。他在广州,有时请客吃饭一餐就花去三、五千人民币的,若是请那些工商税务的人员,往往还要配套“一条龙”服务,花费的钱还不只这些。即使在金边,他曾经宴请王家军一个三颗星将军,一餐下来也要两三百美金的。他以为花这些数目的钱找一个跟在身边能方便工作,又能做他需要的服务的女子,值得。

秀萌跟他以后,他带着她真正去做所谓的生意不过就是一两次。那个时候他想打她的主意,但是都被她用一些借口脱身。看着到口的肉却不能吃,他心里痒痒的。那天,他借着给她买衣服的机会,拉住她的手,正想进一步行动,偏偏有电话来叫她,她转身溜出门外接听去了。听完回以后她不再进门,站在门外对他说要出去一会,这样就避开了他。

此后她进门就有防备,总是站在靠近门边,让门开着。她这样的防备心态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但是,他还是找到机会把她抱上了床。

他带她去谈货柜。说是谈货柜,其实是同几个军方的官员拉关系。王家军的官员坐到一起就要喝酒,而且他们都非常能喝,他觉得喝不过这些军人,便叫秀萌上阵敬酒,想用这种办法减轻自己的压力,挡住王家军军官的进攻。秀萌说不会喝,酒太辣。他说就喝一口,能喝多更好。她见推不过,就说只能够喝一口,就喝了。谁知道王家军们见她喝了,反过来要同她喝。她左推右推,看着他求他放过她。他说,做生意不能喝酒不行,你再敬他们一杯就好。她没有办法,只能再喝一大杯红酒。她从来没喝过这样多的酒,放下杯她就感到脚下软绵绵的了。她说女孩子喝酒不好。他说,他就喜欢喝酒的女孩子。他看作脸庞绯红的她,心里打起主意今天要上了她。

他似醉非醉地说,秀萌啊,有你这样帮我,我的生意一定越做越好,生意好了我会重重赏你!

“谢谢老板!”秀萌有点大胆地抓住他的手,说。

上车的时候,秀萌的脚步更飘,他掺扶她,她也不怎么推却。人多,车里坐得很挤,他与她挤在一个位置上。他就顺势抱起她。喝了酒的人没有很多的讲究,关系亲密了不少。回到酒店他大呼小叫的开着玩笑叫拉着她上房间,说是再喝喝茶。她说喝茶在咖啡座就行。他说,傻瓜,你看你脸红红的叫人笑话?不管三七二十一推她进了电梯。在电梯里她看自己果然脸很红。

入了房间,他扣上门转身就抱起她,让她双脚离地的一蹬一蹬,再蹬时两人跌到了那张有弹力的床上。她惊醒了般说老板这样不行,不可以的。但他压得很实,怎么推也推不动他的身躯。

他不断地亲着她的脸和脖子、耳根。他说,傻瓜,有什么不可以的?大不了我、我们就结婚。你嫁我有什么不好!愿不愿嫁给我啊?

她说你真的跟我结婚?那我得先跟我家里,跟我妈妈说啊!说完又推他。

他说,早说晚说不一样的?你就是信不过我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