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在建军节前的7月28日,我写了博文《我的那些军人兄长》,随即被编辑厚爱选入了《博联精粹》,也被曾是军人的博友称赞。马上又要到今年的建军节了,我要写写20多年前因工作关系结识的那些军人兄弟。
张耀廷
张耀廷是总后嫩江基地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吉林省梅河口市人。总后嫩江基地,是全军最大的农场,原是铁道兵的农场。农场人说,铁道兵成建制转业到铁道部时,总后部长洪学智对吕正操说,把这个农场留给总后吧。于是总后在黑河地区便有了这么一个机械化程度很高的农场。
以前根本不知道总后农场,和他们也没有任何联系。1987年初,我任报社文艺部主任。我想这里部队很多,军种也多,在建军节60周年到来之际应该和他们联合搞点活动。于是我开始了解本区内驻军的情况。经过和军分区沟通,知道嫩江县有不少部队农场,但都不归军分区管,其中最大的是总后嫩江基地,师级单位。于是我给总后嫩江基地政治部写了一封公函,邀请他们和报社文艺部联合搞联合征文,讴歌建军节,当然也要分摊点费用。很快总后嫩江基地政治部宣传科回信了,痛快地同意了。
接下来我和总后嫩江基地政治部宣传科科长张耀廷接触频繁,一个征文活动下来,我们关系十分密切,俨然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次快要到下班的点了,张科长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地来找我。原来他是来地区办事的,特意给我们带来了几塑料桶他们农场生产的白色色拉油,可惜几百里的山路颠簸只剩下一桶油没有颠坏。我赶紧要招待他们吃饭,他说已经在饭店吃完饭了。这时我才意识到他满身酒气。
当时电视机是十分紧俏商品,我们报社有人组织一起买电视机,我也报名并交钱了,可惜受骗上当了,差点钱财两空。正巧总后嫩江基地进了一批电视,张科长特意给我留了一台,于是我去嫩江取电视。时值冬日,连续几天的大雪,把我困在了嫩江,十几天张科长几乎天天请我出去吃饭,当然顿顿少不了酒。军人喝酒非常豪爽,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常常向他们告饶,张科长也很给面子,不让陪酒的人“灌”我。、
一年夏天,地区组织篮球赛,驻地的中省直、驻军都报名参赛了。张科长带领总后嫩江基地代表队首次来参赛。他们的队员大部分是从空军篮球队退役队员中招募的,水平很高,拿冠军可能性非常大。他们刚一到我们那,几个年轻队员便到江畔溜达玩,结果几个小痞子跟他们找茬闹事。小痞子问一个身高1米98的队员说:“你们是哪的?”队员回答:“我们是嫩江的。”小痞子说:“你们嫩江的,到我们这得瑟啥!”话不投机,小痞子举起啤酒瓶子就朝那个队员脑袋上砸去,当场那个队员头部鲜血直流,被送到了地区医院。张科长是球队的领队,是抱着拿冠军的目标来的,现在主力队员出事了,他很气愤,来到报社找我要报道此事。我深知这事不能轻易报道,弄不好影响会很坏的,很容易将军民关系搞僵。于是我耐心劝他消消火,跟他说这可能纯属偶然事件,还是压下吧,那几个人也已经被公安局拘留了,就算了吧。在这件事上张科长默认了。接着他跟我说:“北安电业队领队来找我,让我们让着他,不然他回去不好交代。我说,我也是领队,输球了我回去怎么交代。那人威胁我说,你们不是归农电局管吗,你要不同意,我就告诉他们给你们农场断电。”我说:“他也太敢吹牛了,电业局是他家的,他说断电就断电?何况你们是总后生产基地,三总部首长的粮油副食供应全靠你们呢,就是借给他们局长一个胆子恐怕也不敢。”
当时我们当地那几年的篮球水平是驻地农垦系统的农管局、电业局、军分区水平比较高,现在“杀”出来个总后嫩江基地,他们都点怕赢不了。最后果然是总后嫩江基地代表队获得冠军,后来也始终没有听到电业局给他们断电的消息。其实人们有时恼火了就急不择言胡乱说大话想“震”住对方,以便讨得便宜。如果是碰到软的也许能成功,可要碰到一个强的那话就等于是废话。
总后嫩江基地是一个大农场,总共有九个分场,其中在嫩江地盘上只有两个分场,但机关总部在嫩江县城,所以和我们走得很近。农场机械化程度很高,大型农业机械都是从当时西德进口的,工作起来场面蔚然壮观。张科长告诉我,买得起机器,换不起零件,一个三角传送带就得100多美元。我说用国产的不行吗?他回答说,国产的传送带用不到一个星期就坏了,进口的能用几个月甚至小半年呢。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国产竟然如此不如进口的,心想怪不得有钱人都愿意花大价钱买进口彩电而不屑买国产的,而我居然连国产的菊花牌彩电都买不到,恨死那些“官倒”了。
后来我离开了报社,张科长也离开宣传科到农机供应站当政委去了,官职由副团升到了正团。由于没有工作解除了,来往很少了,后来他托人告诉我他专业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