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性生活


水性,这是贬义词吧?事实上我们的社会已经发展成了水性社会,我们的时代就是一个水性时代,管它是否是贬义,男人女人们都水性,生活本身也水性。

 

此 文是在前面两个文的基础上的具体应用,他们分别是:

-公民如何改变社会:http://www.my1510.cn/article.php?id=96bb7ac060484904

- 互联网与本地民主:http://www.my1510.cn/article.php?id=ff04a17935ff500f

 

我 早期的帖子(其实也就是3个月前)里有一个领域已经很久没写了,即personal branding-个人品牌。我在”公民如何改变社会“中说公民如果想改变社会,首先要自我改变,说的大一点,叫做personal revolution-个人革命,事实上国内外也有不少人在研究这个领域(算不上是什么科学或学科,很不起眼的东西,但是意义可能不小)。从概念上 看,personal branding比较倾向于职场,而personal revolution则可以说是广义上的自我改变,不只在职场,也包括日常生活,算是personal branding的基础和前提。基于新公民的概念,我准备写几篇关于personal revolution的帖子,也算继续personal branding这个题目,免得给人感觉我像熊瞎子掰包米,将自己写过的领域写一个扔一个。此文主题已明,读者可决定是否继续阅读,后面的内容可能不是太 “水性”。

 

拿80后当作出发点,向前有他的父辈,然后是爷爷辈。狭隘地说,爷爷辈的人是生活在战斗中,到了父辈,稍微软 了一点,但也是 “坚硬”的生活,“坚硬”的时代。父辈们有铁饭碗,铁哥们,固定工资,坚定信仰,固定的家庭生活(离婚率低,出轨的也少,儿女都是亲生的)... ... 总之是硬的,铁的。到了今天,饭碗多数是一次性的了,朋友是网友(虚拟),几乎没有信仰(除非追星算是一种),离婚和重组家庭多,工资飘飘呼呼,新闻事件 不断地轰炸人的大脑让人没有准主意... ...总之是软的,流动性的。这是深层的社会变化,就像杰出的波兰社会学家齐格蒙特·鲍曼(Zygmunt Bauman)在他许多的研究和作品中描述的那样,尤其是他的《流动的现代性》一书,这也是本文水性这个字眼的源头。

 

说到 这位社会学家,我不得不跑一下题(跑题不是坏处),他的主要作品,大概占全部作品的五分之一已经被翻译成了中文,这值得高兴,可能也是他用英文写作的关 系。但是有一点需要澄清,在已经被翻译的书的封面上,出版社将他的国籍写为英,这主要是因为他上世纪70年代惹了苏联的麻烦逃到英国定居。确实,老头有双 重国籍,目前也定居在英国,但是准确地说,我们还是应当称他为波兰社会学家,在国外的对他的所有介绍中也都是这样称呼的。但是,不知道是瞧不起波兰,还是 营销的理由,或者是无知,总之他在中国被称为英国社会学家。大家可能认为这无所谓,其实很重要,读一个人的作品,对这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经历的了解也是很重 要的,即便没有这些,作为译者和出版社,把活干好干准确也是起码的职业道德。

 

说到译者,我不得不再跑一段。这位老先生的 《流动的现代性》一书我是读的中文翻译版,上海三联出版,翻译者为欧阳景根。我跟译者无冤无仇,但是他的翻译让我真是大开眼界了。我们知道,如果想知道翻 译的好不好,拿翻译版跟原版对照一下就知道,这位欧阳的翻译不同,任何人只要懂中文,不必对照原作就知道他的翻译是在屠宰场进行的,那真叫一个残忍,鲍曼 老先生如果知情,肯定希望自己也在波兰总统的飞机上!如果说从波兰语翻译成中文我可以理解,可人家老先生用英语写作给中国翻译者省了好大的事儿了。有兴趣 的朋友可以读一下,但是不建议购买,如果能借阅最好,如果下载盗版,怎么说呢,不支持,但也算是一种对三联及其译者的惩罚,只是心里默默地对鲍曼老先生说 一句:Przykro mi吧。

 

我对欧阳景根不厚道,没有办法,新公民需要如此,首先书是消费品,就好像我买了劣质牛奶, 我有责任利用公民新得到的写的权利告诉他人;书同时还是知识,译者是知识的桥梁,出版社也有责任监督桥梁质量,当我看到有座桥不结实的时候,我也有责任告 诉路人,对面景色美好,但是留神脚下。鲍曼被认为是在世的最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因此建议朋友们去读,没有条件读原版而读三联这版的朋友,也不要因翻译质 量而怀疑作者,即便不同意作者的观点。我并非完全没有根据,因为同样是鲍曼的作品,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郇建立翻译的《被围困的社会》就翻译的十分出 色。

 

那么,鲍曼在书中描绘了这么一个水性的社会,并且我们可以看到,他在书中表现的比较悲观。这很正常,悲观是社会学家的 优良品质,不存在超然的社会学家,社会学家如果不悲观,那么就没有存在的必要。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是社会学家,普通人在观念上可以相信社会学家,但是在态度 上应与社会学家相悖,社会学家自己也希望如此。米兰.昆德拉说诗人是一种破坏性的力量,破坏任何既成之事,并从中揭示不同的并早已存在的其他可能性,鲍曼 认为社会学家也是一样。社会学家用其悲观去打破既成与现状,而他们的悲观则为社会和大众展开了通往新的希望的道路。

 

那么, 建立在鲍曼悲观之上的水性社会给了我们什么希望?社会发展从父辈的硬到今天的软是无法回避的,信息时代将社会与生活加速,让人们就像在薄冰上滑冰,速度是 唯一不让你掉进水中的办法。在这样的水性社会,水性依然是贬义,随波逐流是不可取的。在这样的社会中,新公民应该做的,是将自己革命为“流性”的人,最后 将社会改造成“流性”的社会。水总是沿着为它准备好的渠道中从上往下流,而流性则有更多选择,更多主动。作流性的人,需要利用工具,技术,而我们这个时代 是个科学技术丰富的时代,摆在人们面前的工具有很多,好比互联网。然而重要的并不是如何创造工具,这一点不必担心,人类的问题往往不在于缺少发明创造的灵 感,而在于发明和创造后的使用,新公民要作工具的主人。哦,对了,作流性的人,但是别风流成性:)

 

形象点说,新公民就应该 像冲浪者,脚下的滑板应该由你控制,甚至融为一体,而外部的风浪则应该是你的动力而不是阻力。面对水性社会,新公民要知道哪个浪要躲开,哪个浪要利用,如 果失去这个控制权,这个浪把你拍向右,那个浪把你拍向左,很快你就会失去平衡,进而被淹没。

 

很遗憾,人跟人都是不同的,如 何成为合格的冲浪者也并没有万能的例子,但是,明白了流性社会,已经产生了作那个冲浪者的意识,那么你的personal revolution已经走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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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语1510文章分类:http://www.my1510.cn/article.php?id=00025484f84138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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