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转变发展方式是对执政能力的大考


     

能否转变发展方式是对执政能力的大考

目前,经济增长重又步入正常高速发展通道,是继续避重就轻、着眼于保速度、让速度更快,还是利用这个机会,适当牺牲一点速度,着力在改革上取得较大突破,在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增长方式上见实效,这是对我们风险意识、驾驭改革能力的一次大考。

第一,  需要扭转“GDP速度至上”的执政偏好

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已经形成了GDP至上的执政偏好,把“经济建设为中心”、“发展是第一要务”、“发展才是硬道理”片面理解为GDP速度至上。经济发展遇到困难的时候,全力“保八”、保增长速度,经济发展比较顺利的时候,则致力于追求更高的发展速度,不但要“保八”更要“超八”。

之所以有改革开放,根本上讲是中国需要发展,近代中国的落后、战乱、西方帝国主义的侵略、“文化大革命”的内乱,中国面临球籍不保、民族面临存亡危机,一句话,“中国人穷疯了”。毛主席逝世使我们有了调整国家发展战略的机遇,邓小平这一伟大历史人物迅速进行拨乱反正,果断停止阶级斗争为纲口号,经济建设成为中心工作,追求富裕成为共同理想。国家需要和国家战略调整,逐步内化成执政理念,逐步成为执政导向,从而速度这一最能直观表达执政成绩的指标逐步成为是非标准。

人常讲“饥不择食”,穷疯的状态下,速度就是一切,顾不上什么效益和质量,如同温饱问题解决之后需要提高生活质量一样,发展上了一定的规模、成为一种定势之后,就应该计算发展成本、考虑发展可持续性,就应该把质量放在同等重要的地位。改革放开以来,国家经济总量由1978年的3645.2亿增长到2009年的335353亿元,翻了92倍,已经是全球主要经济体,人均GDP水平也已经超过3000美元,速度自然还非常重要,但不计成本、破坏环境、祸害子孙的GDP速度是不能要了。

GDP速度至上”理念在一定程度上耽误了改革,延缓了经济结构结构调整、发展方式转变的历史进程,这个教训要汲取。目前经济发展有望步入上行通道、开始新一轮增长周期,要控制追求GDP速度的冲动,可以把速度控制在9%左右,把精力转移到调整经济结构、转变发展方式上来。

第二,改革首先需要在资源价格领域有所突破

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需要解决内需和外需、投资和消费失衡的问题,需要解决三次产业发展不协调、农业基础薄弱、工业大而不强、服务业发展滞后、部分行业产能过剩问题,需要解决城镇化发展滞后、东中西部发展不均衡、基本公共服务供给不均衡问题,需要解决资源使用效率低、环境承载压力大、经济可持续发展能力差的问题,等等,无疑需要全面推进上述各项工作。然而,正确的工作方法应该是抓住主要矛盾,既全面推进又集中主要领域有所突破,当前最需要着力解决的问题是资源价格改革。

目前资源消耗严重、使用效率低下,破坏了环境,损害了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究其原因看,是反映资源供求关系的价格机制没有建立起来,资源价格由国家控制,亏了有国家补贴,资源使用效率低不心疼,对环境破坏不赔付成本。

我国产品市场已经基本与国际市场接轨,而资源要素仍然是自己一套价格体系,“短腿”的市场制度是当前我国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最大障碍,不闯过这一关,无论动用多少行政资源都将于事无补。

第三,需要有敢于失败的风险意识

提出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已经快20年了,为什么效果不能令人满意,有些方面的问题甚至变得更加严重?特别是市场化的改革开放已经30多年,反映市场供求关系的资源价格机制还没有建立起来?把这种局面全归结为改革时机不成熟并不具有说服力,恐怕与主观上求稳、害怕失误不无关系,改革力度不到位,不触及深层次问题,效果自然不可能明显。

改革是对现有制度均衡的破坏,尤其是资源价格改革,这是对原有利益格局的重组,特别是国有企业利益面临重新洗牌,这既牵涉企业利益、企业职工利益,还影响到国家利益。利益格局重组的过程,必然伴随某些主体相对利益受损,遭遇反对、阻力,甚至更大风险都是可能的。改革就是对未知领域的突进,就必然有风险、有阵痛,然而没有这个阵痛就不可能达到新制度的彼岸,新的游戏规则就不可能建立起来。

改革不一定就必定能够实现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目的,但不改革、不建立一套新的制度体系,调整经济结构、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就将永远是梦想,只有不断改革、不断试错、不断积累经验,支撑新的经济结构、新的经济发展方式的制度平台才能最终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