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家族墓中出土银缕玉衣
本文作者 倪方六
昨天下午，我与安徽亳州毫州市前博物馆馆长、曹操家族墓地考古发掘主持人李灿老先生进行了电话交流，就安阳西高穴的考古认定问题。李老先生坚持认为，西高穴墓葬不是曹操墓。他的意见是，如果曹操墓不在河北临漳邺城一带，第二处最可能的葬地就是亳州家族墓地。
曹操亳州家族墓地，是怎么样的一块地方？本篇博文根据《三国大墓》一书中的内容，作一个简单的介绍。
图：曹操家族墓地景点
《三国志》全书开篇第一句：“太祖武皇帝，沛国谯人也。”这里的“太祖武皇帝”，就是近来炙手可热的人物——曹操，；谯”，即今安徽亳州市（以前的亳县）。曹姓在当时的亳州的是一个显赫的大姓家族，至今在当地还有一庞大的古墓群——“曹氏家族墓地”。
这个古墓群，分布在亳州市城南魏武大道两侧。虽然经历了一两千岁风雨的侵蚀，墓地依然有很大的规模，占地约10平方公里。很可惜时，近几十年来，不少墓葬已彻底消失了。 这里，主要有董园汉墓群、曹四孤堆、薛家孤堆、刘园孤堆、观音山孤堆、张园汉墓、马园汉墓、袁牌坊汉墓群、元宝坑汉墓群等。
图：曹操家族墓出土雕刻青石灯
这些不同叫法的古墓，全姓“曹”，因其封土形大，当地人习惯把其叫作“堆”。其中，许多墓葬在郦道元的《水经注》均有记载。所葬的人中，有曹操的祖父曹腾、曹腾的哥哥曹褒、曹操的父亲曹嵩、曹操从弟（曹仁）的父亲曹炽、曹炽的弟弟曹胤等。此外，亳州城南还有吴郡太守曹鼎墓、永昌郡太守曹鸾墓、山阳太守曹勋墓、豫州刺史曹水墓、曹操长女曹宪墓，以及许多不知名的墓葬。
自1970年代起，由于农业生产和城市建设的需要，曹操家族墓地中的古墓葬，包括曹操祖父曹腾墓、曹操父亲曹嵩墓在内，不少已被先后考古发掘。考古发现，曹操家族墓地的形制基本相同，均为砖石结构的多室墓，规模都很大。一般具有前室、中室、后室，以及数量不一的耳室或偏室，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石结构的曹腾墓和砖结构的曹嵩墓，比现在发现的安阳西高穴所谓曹操墓”，结构还要复杂。
图：曹操家族墓地简介碑，从背景看，周边已商业开发了
已发掘的曹操家族墓葬，除墓门为石结构外，墓室都用不同规格的青砖砌筑而成，墓的门楣、门框、门扉一般饰有画像石刻，墓室绘有彩色壁画。出土的800多块带文字的墓砖，最引人注意。文字多数为刻画文，这种字系在砖坯未干之前，制砖者用细棒刻写的；少数是朱书和模印文。字多数刻在绳纹面上，部分刻在砖的侧面或横头。
文字内容有的是记录砖的数量、造砖时间，有的是记曹氏宗族成员或地方官吏的姓名，也有一些反映工匠对当时工作条件和社会不满的词句。
——“岁不得鸛，人谓壁作乐，作壁正独苦，却来却行壁，反是怒皇天。壁长契。”
图：曹操家族墓中出土铭文砖：“會稽明府早棄春秋不竟也”
大概意思是，在歉收的年份，墓主为造自己的阴宅，不管人们的死活，是要触怒皇天的，不会有好的结果。这是在咒骂曹家，看来，当时的工匠对曹操家族是相当有怨言的。
——“王复汝使我作此大壁，徑冤我人不知也。但抟汝属，苍天乃死……”
“苍天已死”是东汉末年张角领导的黄巾军起义口号。出现在墓砖刻辞中，不仅反映了作壁、造墓人真实心态，而且说明张角创立的太平道当时在民间已传播开来，当是农民起义前的信号。
曹操家族墓地出土的墓砖文字体，比西高穴墓葬出土石牌上的铭文要丰富多了，隶书、篆书、草书、真书、行书、今书，都能看到。其中“为将奈何，吾真愁怀”八字刻辞，书体有狂草之势。
图：曹操家族墓考古发掘现场
曹操宗族墓葬建筑规模之庞大，雕饰彩绘之精美，历史文物之繁博，令人惊叹。主持当年的考古和发掘的李灿告诉我，已经发掘的曹操家族古墓葬，没有一座未被盗掘过，全让盗墓贼光顾了，令人遗憾。如果能发现一座未被盗扰的家族墓，无疑对研究曹操，研究家族都是大有帮助的。
尽管如此，各墓中还是出土了不少随葬品，有银缕玉衣、铜缕玉衣，精致的象牙雕刻、玉石雕刻，精美的琥珀珍宝、鎏金车饰、青瓷陶器等等。可见当时曹操家族是很富有的，也很奢侈糜费，如此厚葬程度与西高穴墓葬的薄葬，形成了明显的反差。
2001年，曹操家族墓地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已成为亳州，乃至安徽的一大人文景观。（有关曹操家族墓被盗和考古的具体情况，详见倪方六新著《三国大墓》，本博文中用图片由高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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