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寂的道路


本文小伟无意于针砭时政,若有涉及,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民国时期,徐志摩追求林徽因,世人皆知,皆以为憾事,却知徐乃有妻室之人,拒听父之忠,抛离妻子,于家不孝,于妻不忠,及林随梁,时常骚乱,后又移情陆小曼,纨绔子弟耳。然其人所作所为,众人时常赞许之,世人大有不能撮合两人之恨。

   余时常感慨:世道不公。

   吾无意于贬低志摩其人,余是同乡,甚久以前,或是本家。记录事实罢了,诗人情感丰富,意气用事,可以体谅。

   然有几赞汪精卫与陈碧君之故事,或曰:此两人狼狈为奸耳。

   余时常叹气:自春秋以降,先秦哲学,诸子百家,辩证之法,甚是博大,然至于理性逻辑,亘古未有,此乃憾事。

   我无意于批判国人之思维,此乃国之愚民政策之后果,此非小伟之意图。

                   孤寂的道路

   1905年,汪兆铭前往北京刺杀载沣,临行前已作必死之决心。事泄被捕,陈璧君前往营救,密藏一信于蛋中,交予兆铭,并以身相许,赋予黑暗中无限光明,其间,兆铭填有《金缕曲》一首,

别后平安否?便相逢、凄凉万事,不堪回首。
国破家亡无穷恨,禁得此生消受。又添了离愁万斗。
眼底心头如昨日,诉心期夜夜常携手。
一腔血,为君剖。
泪痕料渍云笺透。倚寒衾循环细读,残灯如豆。
留此余生成底事,空令故人偎俄。愧戴却头颅如旧。
跋涉关河知不易,愿孤魂缭护车前后。
肠已断,歌难又

   斯词是于已报必死之决心下而作,虽已久远,读来犹如身临其境,催人泪下。中学时,曾有《与妻书》一文,令人潸然泪下,久久不能释然,《金缕曲》不下《与妻书》,所幸清政府行宪政之际,为予加害,及革命成后,南北议和之机,汪得以出狱。

    精卫,传是皇帝之女,不幸溺海身亡,化为一鸟,誓言衔石填海,兆铭有感于此,遂自称“汪精卫”,救国犹如填海,漫长艰辛,个人之力犹如精卫鸟,力量虽小,却矢志不渝,永不言弃。

   赤胆忠心,追随国父。兆铭堪称道德完人,贪财好色,恋权畏死,无一相关,谦谦君子,举止落落大方,历尽沧桑,几度沉浮。

   国人之印象无外乎“汉奸”两字。不怪国人,及共党执政,为意识形态之需要,一棒打死,永世不得翻身,以此突出抗战“中流砥柱”之形象,厚颜无耻,无出其右!

   精卫“投日”众人跌破眼镜,百思不得其解,“投日”哉,非也,实乃和平之运动,惜几乎无人知之。

   国人皆以为卖国求荣,无论青白,皆为皂白。

   胡适曾有言论:不论是何种情形,凡力主战者,皆是爱国者,主和者,汉奸也。精彩之极,一针见血,胡适于日抗战态度,极力主和。行文至此,不免记起一事。

   一朋友来杭,赴之岳庙。岳飞雕像,威武挺拔,一股浩然正气,殿上大书‘还我河山’四字,熠熠生辉,壮志豪情,不觉油然而生,‘满江红’曲,霎时热血沸腾,恨生不逢时,不能杀敌报国,渴饮敌血,对于英雄,不敢怠慢,崇拜敬重,与岳坟前再三拜之。

   岳坟前,秦桧、张俊等诸人跪拜不起,旁有导游一人,眉飞色舞:“此等奸恶之人,十恶不赦,遗臭万年......”当年劣迹,一一道来。朋友视之良久,不语,好一会儿,语予吾曰:固然此诸人之不是,然世人让其跪拜千年,如此,世人与秦桧有何异哉.....”小伟闻之不语,似有所悟,一时凝咽,朋友或出于女性本能善良之心,或是深受人道主义之熏陶,不得而知。

   一日,闲来无事,忽记起此事,于是网上寻查世人之于评价,查知史学大师吕思勉先生曾为秦桧翻案,惊之,细细读之,言之凿凿,也是八分可信,然反驳先生之言论,更是如雪花飘落,漫处飞舞,然读其文章,大抵不值一驳。

   小伟倒不是为秦桧鸣不平,然国人深受意识形态化之教育,思维直线,简单两分,非好即坏,脸谱化严重。

   精卫为国人诟病者,乃“投日”之所为,其实不然,当曰之和平运动。战争非是儿戏,或是斗殴,不赢即输,战争者,错综复杂。思维简单者挥舞道德大棒,以为整理在握,可叹自以为爱国者时常误国耳。

   “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精卫之和平运动,千夫所指,万人所骂,道路孤寂。所为之事应了他的字号,精卫之鸟,形单只影,孤苦伶仃,却意志坚定,从不气馁。

   人生有几大不幸,一曰怀才不遇,一曰英雄末路,一曰美人迟暮,一曰江郎才尽,又曰独孤求败,精卫之独孤,更与何人说,只陈冰如追随汪左右,陈璧君,字冰如,遇汪兆铭后决然逃婚,时刺杀载沣,人笑语曰:汝有英国护照,事不成,自有英国人来救汝。璧君掏出护照,撕个粉碎。

  内战后,陈为共党所捕,法庭上答曰:吾有杀头的决心勇气,而无坐牢是耐心,请改判死刑。汪兆铭有红颜知己如此,可以泉下瞑目矣!

   吾曾望海怀古,作有词一首,一释心怀

   望楼台,谁人彼岸,却知何处是乡关?靖海侯公,剑指东南,终于汹涌澎湃。把酒干,杯就摔,多少豪情在胸怀!

    今年将军何在?遥想当年澎湖大败,冷眼旁观觥筹言欢,狂笑少保傲功恃才,但愿精卫衔石,以填沧海!

随着岁月消磨,词中的豪情壮志已不如当年,然而,最后一句成为我最喜欢的一句,怀念前人,也是对自己的小小勉励,更是一种人生态度。

但愿精卫衔,以填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