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事求是”与“不行也得行”




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的灵魂,是立党之本,既是中国共产党的世界观,也是实践的方法论。实事求是的精神,就是从中国实际出发的精神,是研究并尊重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规律的精神,是“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批评与自我批评”的精神,是中国共产党深得民心、不断取得胜利的法宝。

实事求是的第一条,就是从实际出发,尊重规律。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时期,就是因为认真地考察和分析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实际情况,如毛泽东早年就对中国社会进行了深入的调查研究,写出了《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调研报告,从而正确地总结出中国社会的性质和主要矛盾,了解并掌握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规律,并在此基础上,制定了正确的、符合中国实际和客观发展规律的政策和策略,这些政策和策略赢得了各阶层和广大民众的拥护,在这些政策和策略的正确指引下,赢得了革命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

以史为鉴,我们可以了解,正确的政策和策略不是从想象中来的,而必须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更不可以逆规律而动,而必须尊重客观规律,顺势而为,才能获得成功。

对房地产进行的宏观调控自从2002年就开始了,每次调控的结果都不尽理想。究其原因,是调控决心不大吗?是调控措施不严厉吗?恐怕不完全是。也许我们需要检讨的,是我们调控的目标、思路和方法,是否真正做到了从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实际出发的,是否尊重了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内在规律,或者说,是否坚持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房地产的问题,不仅仅是行业本身的问题,而是整个中国经济模式的问题;房价的问题,也不仅仅是住房的价格问题,而是钱的出路问题,是经济结构、土地财政、城市化模式、土地城乡二元化、通胀预期问题等(参见博文《推动房价持续上涨的十大结构性因素》)诸多问题复杂作用的结果,这些问题相互制衡、相互作用的机制,构成了房地产发展的结构性矛盾,也构成了房地产运行的规律。

举一个例子。我们来看看,中国式的经济建设和城市化模式是如何运作的?回答是,是由地方政府这个火车头拉动的。财政的分税制后,财权和事权分离,地方政府要承担发展经济、建设城市基础设施、提供公共服务的诸多功能,土地收入必然会成为支撑政府完成上述任务的主要资金动力,使土地价值最大化当然是地方政府的选择;相反,建设保障性住房的目标却是与此目标相冲突的,因此,保障房建设也就很容易成为地方政府应急之作、应景之作,也很难成为地方政府的持续性目标。可见,这种模式和机制为城市地价的持续上涨提供了坚实支持,是地价上涨的结构性、制度性因素,这也形成了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因此,尽管通过抑制需求等短期政策手段可以一时缓解地价、房价上升的速度,但如果没有触及到背后的基础性制度和结构性矛盾,就不能改变城市地价房价中长期上升的动力与趋势。

从这个小例子中可以看出,房价是很多因素相互之间复杂作用的一个最终结果,是一个现象。如果仅仅采取抑制需求的政策去抑制房价,而不去深入破解影响房价背后的结构性矛盾,不去重建新的运行规则,那就会陷入治标不治本,循环反复的怪圈。一副或几副猛药下去了,短时间市场烧退了,但病根一点没去除,需求一点没减少,过段时间还会复发,而且还比上次更猛烈。

因此,房地产调控是否成功,首先取决于我们能否实事求是地来认识这些问题,是否对这些问题进行深入、细致地调查研究和分析,以了解并把握规律。

到目前为止,我们就很少看到相关部门发布的关于房地产市场的研究报告,看不到对一线城市、二线城市各类需求(自住的、改善的、资源性的、投资性的、投机性的)的分析与判断,恰恰是长期以来,这些基础性数据的匮乏,使得我们的很多政策建立在想象的基础上,与客观实际严重不符,从而在实施中或受到抵制、或受到扭曲,导致政策频频失灵。

屡次房地产宏观调控的失误,更有一个认识上原因,那就是认为没有权力办不到的事情,崇尚与迷信权力,轻视规律,“不行也得行”这样的声音就是这种意识的突出表达,这在本质上说,就是缺乏实事求是的精神。

权力要尊重规律,才能得到正确的运用,也才能真正取得效果。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认识规律比黄金更重要。当下最需要做的,就是抓住这次抑制需求的严厉调控政策出台后,给我们创造的时间和空间,发扬实事求是的精神,抓紧调查研究,破解结构性矛盾,掌握内在规律,着手实施结构性改革,使我们的后续的、不断深化的政策建立在符合现实和客观规律的基础之上,真正得以有效实施,并取得良好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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