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000万财力,60亿投资,清水河县的造城运动,实在不能不让人叹服其大手笔、大魄力。然而,十年造城,结果落下的却是一片狼藉,在这个所谓的县城新区,并非如当初遐想的那种豪华气派的繁荣景象,只有一堆“烂尾楼”在那里争奇斗艳,甚至有的才盖起来一半,有的只打了地基,一个彻头彻尾的“烂尾城”展示着GDP泡沫的狰狞。
清水河的“壮举”,不能不让人回想起上个世纪50年代末的大跃进时代,“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如此豪情满怀的口号,曾经激起多少人的冲天热情,大家凿锅卖铁搞建设,凭空臆想高速度,恨不能一夜之间实现现代化、迈进共产主义。结果虚妄的指标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可国民经济和社会民生却遭到严重创伤。不幸的是,这一幕今天依旧在个别地方戏剧性地上演。
让人触目惊心的是,类似情况远非个案。就在不久前,有媒体披露,也是在内蒙古,鄂尔多斯耗资50亿打造面积达32平方公里的内蒙古康巴什,尽管没有像清水一样直接“烂”掉,可建设起的超现代化新城,却成了一座无人居住的“鬼城”。不难想象,无论是清水,还是鄂尔多斯,这些年GDP都一直在高速狂奔,然而与之俱来的并不是经济的繁荣、民生的改善,而是社会财富的巨大浪费和可持续发展的沉重包袱。
显然,这是偏执型狂热追逐GDP的产物,是政绩焦渴症催生的怪胎。GDP本身没有错,其在促进国民经济发展方面功不可没。问题在于少数官员在扭曲的政绩观驱动下,悖离科学发展观的要求,热衷于追求并非基于财富创造和积累的虚拟GDP、泡沫GDP,严重脱离实际,盲目上项目、搞开发,规划出一座座炫目的“海市蜃楼”,结果只能在猜想着重重地摔下。
清水河的“烂尾城”再次确证虚拟GDP是靠不住的。一方面,各地各级官员当将其作为一面镜子,引以为鉴,及时、彻底矫正类似的错误做法;另一方面,某些掠夺式、自残式、破坏性、带有饮鸩止渴色彩的发展模式之所以大行其道,政绩冲动固然是个主要因素,更由于决策风险、违规成本太小使然。所以,在改革唯GDP考核任用官员传统机制的同时,必须制定严格的问责制度,更不能再其提供升迁通道,或者让他们继续当太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