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鸣枪还是以不伤及无辜为好

杨于泽

       广西凤山三名民警处置一件治安案件，遭10余歹徒围攻，遂鸣枪示警，不意将一名居民打死。凤山县3月29日公布调查结果，认为民警在紧急情况下鸣枪警告，符合相关法律规定；伤及群众是很偶然很意外的事件，他们表示遗憾和痛心（3月30日广西新闻网）。

       凤山民警鸣枪示警，针对的是围攻他们的歹徒，对围观民众没有伤害的故意，这是没有争议的。打死围观居民，确实是“很偶然很意外”的事。民警鸣枪示警，是为了制止违法犯罪，总的来说，是致力于公共安全，是为人民服务。这里的“人民”，理当包括被意外打死的那位当地居民。

       但很偶然很意外，并不意味着结局无可避免。这就像交通肇事致人死伤，绝大多数都是意外的，但事故不是不可避免。如果驾驶人员车速适当，履行注意的义务，很多交通事故就不会发生了。鸣枪示警也是这样，民警一般朝天鸣枪，而天是很大的，只要措置得当，肯定是不会伤人的。意外致死围观者，是可以避免的。

       在紧急情况下，民警鸣枪示警有时是必要的，甚至可以直接用枪制止犯罪。但鸣枪和用枪也是有条件的，不是想用就用。《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使用警械和武器条例》第四条规定，民警用枪“以制止违法犯罪行为，尽量减少人员伤亡、财产损失为原则”；第六条规定，民警用枪前“应当命令在场无关人员躲避”。凤山民警与歹徒之间并未发生枪战，民警命令无关人员躲避是可能的，他们有这样做的时间。

       据报道，被枪打死的居民“当时从5楼窗户伸出头来往楼下看”，结果就像当地人说的，他“倒霉”了。这就是说，事发现场是居民楼，而且最少5层，民警鸣枪示警时就应当切记子弹打入居民楼的可能。虽然有居民楼，而可供民警打枪的天空还是蛮大的，不至于妨碍民警示警。只要民警合理注意，就可以避免围观者无辜死亡。

       当然，我们也可以要求无关人员回避，回避是无关人员在紧急情况下的义务。但这种义务的存在，是以民警的“命令”为前提的。民警事先没有要求围观者回避，他们就可以继续围观下去。况且无辜死者是从自家窗户伸头往楼下看，情势显然也不至于出现“流弹”，其从自家窗户伸头往楼下看的权利还是要得到保障。

       要保障这种从自家窗户向外往楼下看的权利，我们只好要求民警在鸣枪时保持“合理注意”，通过他们尽心尽力，尽量避免伤及无辜。意外交通事故可以避免，鸣枪示警意外伤人也可以避免。维护了治安，又不伤及无辜，让天下人太太平平过日子，这才是真正的功德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