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醒民老师讲中庸(4)


 

  各位同修,现在继续研究《中庸》。在上一回,《中庸》前面一段,研究到「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念到这里为止,今天我们就从下面这一段开始研究。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从「天命之谓性」,到刚才念到这里,「万物育焉」这一大段。这是《中庸》,主要的是讲,我们学《中庸》的话,必得要按照前面讲的,「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这一大段主要,是讲这个要义,后面刚才念这一段,是辨别,「性」与「情」的不同,那么「喜怒哀乐」,这都是,情这一方面的用功夫,修道就心须把这个先了解。

  那么现在就看了,「喜、怒、哀、乐」,在《中庸》里面是举出这四种,另外在《礼记》别的地方,也讲人有七种情,哪七种情呢?就是「喜、怒、哀、惧、爱、恶、欲」,这叫做七情。这里的喜怒哀乐的四种,详细的分开来也就是七情。实际上说七情还是,很概略地说说,如果再讲得很细的话,我们人的这个情,太多太多了,可以说是,计算也计算不清楚。不过在经典礼面,把它归并归并,归并成七种。这里是归并为四种,四种也好、七种也好,就代表我们人,所起的一切的情,这个我们首先要了解的。

  那么,为什么要讲这个情呢?必须了解情之后,才能够辨别,认识前面所讲的「天命之谓性」的那个「性」。那么「性」与「情」,有什么辨别呢?古人他举一个水,和这个水起的波浪,这两种来做比喻,水就比喻「性」,水所起的这个波浪,比喻「情」。水是平等的,我们一般讲水平,所谓水平,水的性是平的。那么由水起的波浪,这个波浪就是不平的了,它就是有高、有低。这就是比喻我们人,你要怎么认识自己的性呢?性是平等的,就像海里的水一样,这个大海的水,哪里都是海水,它是平的。那么我们这个「情」,有喜、有怒、有哀、有乐,这就是不平的,有这些喜怒哀乐,这些「情」一出现的时候,我们这个心理,就是不平了。这些不平的心理,在自己还没有感受出来,假如说这个喜怒哀乐,一发作出来。我们以这种情,跟人家相处,对待人的话,立刻就显示出来了。比如说我们对人家发怒,那你为什么发怒啊?跟人家有了过节了,有过不去了。或者是人家,没有道理的来,对不起我,或者是我做了一些过失,得罪了人家。不管怎样与人家发生了这些,意见不合,起了冲突,以至于自己发怒了,这就是情起来了。情一起来一般讲就是情绪,一有了情绪的时候,这个理性,就不起作用了。我们这个理性就被情绪,掩盖起来了。

  那么从这两个例子,我们研究的话,就知道,「情」与「性」是不同的,性是平等的情是不平等的。那么再说,平等的与不平等的,又有什么好,又有什么不好呢?平等好在哪里?不平等又不好在哪里呢?我们就举我们自己日常的行为来讲吧!我们这个心理,只要是很平静的心,一个人在家里也好,到外面跟人家来往,办事情,和任何人相处,如果说我们自己以平静的心,对待一切人,这就是理性在那里起作用,没有不平等的心待人。如果说不是这个心理,心里不平静了,或者觉得人家不对,或者自己感觉自己有某种长处,有一种慠慢心,这个都是心里不平等。这种不平等的心,待人就发生种种的问题,我们做事情,拿这个心待人的话,你就发生很多很多的那些障碍,事情就不会办通的。

  再讲到修道这一方面,只要我们这个心理没有那样平衡的话,不论是跟人家相处,或者是一个人在家里,没有事情的时候,只要我们的心里,有了情绪,想到这里、想到那里,心里一会儿又欢喜,一会儿又是有一种情绪低落了,是苦闷了。这样想想看,像这个心理,你要是前面讲的「率性之谓道」,那个「性」绝对不能够「率性」了。率性是什么呢?「率性」是顺乎本性的,顺乎本性怎么顺乎本性?本性是平等的,人人的本性都是一样的。那么我们起了喜怒哀乐,就是一个人在家里,心里的情绪,在那里变化,这就不能够「率性」。那么因此我们知道,修道就必须,要认识自己的「情」,这是不好的东西。认识「情」之后,怎么样把这个「情」,把它破除掉,破除这个情以后,你才能够,喔,这是我的性。我才能够率性,率性才能够修道,这些都讲这个大前提,要明了这个「情」。  

  这一段说过之后我们就看这个经文了,经文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我们修道的人,既是前面说,要「率性」、要修道,也知道是修道,「不可须臾离也」。你要知道「不可须臾离也」,你这个情绪一起来的时候,那个道就离开了。所以在这里讲,喜也好,喜是欢喜,怒呢?是发脾气,愤怒了,哀就是遇到一个痛苦的事情,就是哀伤了,乐是欢乐的事情。拿这四个字,代表我们人所有的,这种情绪。这个情绪,一般人觉得,喜与乐这是好的事情,怒与哀是不好的事情。但是我们真正研究学问要知道,无论是喜、是乐,或者是怒、或者是哀。这个都是我们修道的人,很大很大的一个障碍。这个障碍说得更明显一点,是我们每个人,人人都有的一种烦恼。烦恼啊!我们人有了这个烦恼,这个就是修道,最大的障碍。修道你怎么修道法子啊?就把这些烦恼破除掉了,你的道就成功了。换句话说,那个「天命之谓性」,性是我们每个人本有的,本有的为什么还要修呢?修为什么呢?修就是把这个烦恼,把它破除掉了。

  烦恼就是「喜怒哀乐」,破除烦恼,用什么方法来破除掉呢?儒家的方法,叫我们知道,这个喜怒哀乐未发的时候,就在我们每个人心中,还没有发出「喜怒哀乐」,这个情绪的时候,这叫「中」。「中」就是在我们心中,也就是我们讲中庸的这个「中」,中庸,就是指的我们本性,在「喜怒哀乐」没有发的时候,我们的心就是在那里,没有发动情绪,我们的心就是,守住那个本性,就是在「中」的那个境界,这叫做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但是我们任何人,你说他不发这个情绪是办不到的。没有到圣人这个地位的时候,我们跟人家来往,固然免不了有喜怒哀乐,就是没有跟人来往,我们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我们的心里也会想到这里想到那里。回忆过去的事情,或者设想未来的事情。这就是我们的心意,这个意思想前、想后,想到高兴的事情,就是欢喜了,欢喜得发了笑了,自己在一会儿有笑,发出笑声出来了。想到过去不如意的事情,自己很痛苦的事情,感觉得心里很不好受,这又是哀伤起来了。那就是说我们,没有人的时候一个人在家里,心里就是在想,想着想着的话,就自动在那里发出「喜怒哀乐」这些情绪出来。这些情绪一发出来,它就干扰我们的心理,使我们自己心里,不能够平静下来。这就是不好的现象,不能够平静下来。很多人修道,好啊!我修道我找一个,很安静的环境去修吧,或者跑到深山里面去,不跟人家来往,但是你跑到深山里去修,你这个心在那里,还是止不住,还在那里想,想来想着自己是,平静不下来。没有人来干扰你,你自己心里自己干扰,这就是「喜怒哀乐」发了。

  那么发什么呢?「发而皆中节」,这就是说明我们一个人,你说要不发动,这个喜怒哀乐是办不到的。人人都要发,在一个人居在家里,或者一个人跑到深山里面,都免不了要发动,这个「喜怒哀乐」了。何况我们,在社会上跟人家相处,你在学校读书也好,在学校教书也好,你做生意的各行各业,都是跟人家来往。跟人家来往,不是见到如意的事情,或者就是遇到不如意的事情,那就是非常容易,发出「喜怒哀乐」这个「情」了,那就起了情绪化了。这个时候,照《中庸》讲的道理,你发,发了之后,你必得要注意什么呢?「中节」啦!这个「中」是读去声,读(重)。中了这「个节」,「节」是什么呢?「节」有个节制的,你就到了一定的程度,你自己就要把它能够节制下来,不要再继续发了,那么这个叫做和。为什么「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呢?

  我们说一个例子,比如说,我们跟朋友相处也好,你是做生意,你跟人家顾客也好,或是你在工厂里面,跟你工厂里的同事也好。发生了意见不同,发生了争执了,人家这个时候说这些话,得罪你了,叫你过不去了,这个时候你就发怒了。发怒是发怒,这个怒一发的时候,普通人发了怒的时候,脸上颜色就变了,说话的声音也就是,不正常了。比如说我们正常说话的声音,它是很平和的,音调有高、有低,这是正常的声音。们心里很平静的时候,我们脸的面部的颜色,也是正常的。可是当你一发怒的时候,那种气氛,你从心里那种气鼓上来了。一鼓上来那个气一鼓上来你的脸,就发了这个不是发青了,就是发红了,颜色就变了。颜色变的时候,你不说话颜色就变了,再一说话,比如说人家说这些,没有道理的话,你要来反驳人家。反驳人家的时候,你声音一发出来的时候,你这个音调就变了,就不正常了。再继续往外发的时候,不但言语跟人家冲突,接着就要肢体冲突了,就是一发而不可止的话,后果就非常严重的。那么你学《中庸》的话,你要知道,这个怒气一发出来。发出来,你要准备跟人家辩驳的时候,或者是人家没有道理,你要跟人家解释,这个道理的时候,你感觉这个声音一出来就不正常,你就不必讲了,也不用辩驳了。那么这个颜色呢?要变啊!变的时候这是随着心理在转变,你一制止住,你在心里马上把这个情绪,自己把它压伏下去,一压伏下去的时候,你刚刚出现这个脸色一变的时候,只要你心里,一回归到平静的时候,你面部的颜色,自然也跟着,又回复正常的面色了。你能做到这样的功夫,就叫做中节。中了一定的节制,这个叫做「和」。这个为什么「和」呢?你不至于进一步地,给人家跟人家吵架,或者跟人家打架,那就是绝对谈不上和了。你自己知道这个马上一个节制下来,你没有跟人家过不去。自己受了再多的委屈,谁叫你修道呢?你是修道的人,你要知道这一发出来的时候,对人家还没有把这个理,道理还没有辨别清楚的话,自己就先受害了,自己情绪高涨张起来的时候,你这个理性早就失去作用了。

  那你要「率性」、要修道,那这个「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早就离开这个道了。你知道这个,问题这么严重的话,你要是真正要想,在那里修道的话。你遇到这种「喜怒哀乐」要发的时候,你不论遇见对象是任何人,也不论是遇到任何事情,你都知道,你自己一定要能够,把自己节制下来,这叫「发而皆中节。」「皆」字,这个字重要,「皆」字什么呢?,跟上面讲「喜、怒、哀、乐」。一般人说,你发怒要「中节」,这个哀伤可以「中节」,那个喜与乐这个好事情啊!可以让它一直欢喜下去,有什么不好呢?但是你要知道,喜与乐也是烦恼,也是情绪。它也是妨碍我们「率性」,所以这里的「皆」字,就是不但怒与哀要「中节」,喜与乐也要「中节」,所以叫做「皆中节」,这叫做「和」。也就是说,不但是怒哀要「中节」,才得到人「和」。就是喜与乐的时候,虽然没有得罪人,可是对于自己,修道有妨碍。对于自己修道有妨碍的话,也是不「和」的,得不到一个「和」。因此这里讲,把上面那些所有的一切情绪,都要中节,这才算是一个和字。这个「和」是含义非常广,在经文里面,只举出这四种而已。由这个四种我们真正,自己在修道的时候,以此类推,以这四种可以推想到,一切的情绪。遇到任何情绪起来的时候,我们自己不管是对人也好,没有任何人在场,我们一个人在那里的时候,我们也要把它能够中节,这就是「和」。

  那么一个「中」、一个「和」,「中」那种境界,圣人就可以办得到。圣人是什么呢?圣人是他自己,单独的在家里也好,他是「中」。到外面教化众生,或是办一切有利于,大众的事情,无时而不中。中国古代这些圣人,远的不说,就说这个唐尧、虞舜,以至三代的,夏商周三代的就是三王,禹王、成汤王、文王、周公,以至于孔子,这些圣人。孔子以外,以前的那都是有位,有圣人之位的,这都是做天子的,又有圣人之德,那当然不必说了。就是孔子他是圣人,他没有做过天子,是有圣人之德,而没有圣人之位。不论有位、无位,凡是圣人,他都是能够得了这个「中」,。拿尧、舜、禹、汤、文、武来讲,他治理天下的时候,就像周公,周公他也是在位的圣人。他办理一切的事情,我们看他事情那么忙,历史记载他,洗头发的时候,还没有洗完人家外面来拜访他,他要把头发绾起来,去接见客人,这个客人走了,他又来洗头发,还没有洗完成,又有人来求见他,他又来接,接了之后再洗头发。这一而再再而三,洗一次头发,有二、三位客人来求见于他。在吃饭的时候,一餐饭还没有吃完的时候,也是有人来有事情要来跟他商量。好几次来接见人家,他在吃饭,吃饭有人来求见,这一口饭还没有嚼烂,不能够吞下去啊,把这一口饭菜吐在碗里面。等到客人走的时候,他再来吃。这个还没有吃得饱的时候,下次又有客人来了。那么忙啊!所以历史上记载,「一沐三握发」,洗一次头发叫沐,沐浴的沐,「一沐三握发」,就把头发绾起来,用手把头发绾起来,三次握了自己的头发。「一饭三吐哺」,吃一餐饭的时候,三次把饭吐出来接见客人。他的事情那么忙,要是我们普通人就发脾气了,你看我正在吃饭的时候,你来干扰我。我正在洗头发,或者是在洗澡的时候,你早不来、迟不来,你这个时候来干扰我。免不了自己心里有一种气愤,但是周公,他绝对不发那种情绪。他这个心里就是一个「中」,「中」就是这个理性在那里起作用啊!所以圣人无时无处而不是「中」。

  那个「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呢?这个普通人也做不到,这个就是学《中庸》的人,你要学圣人嘛!学《中庸》的目标,就是要学成为圣人,那么学成圣人的时候,一般讲《中庸》的人,就忌讳讲的话,他就是说,学圣人就是圣人了,学圣人有什么好处呢,他就不讲了。这个跟各位说,我们研究学问,按照这个事实讲,按照真理讲。儒家讲成为圣人,目的就是要,把自己的生死大问题要解决。我们人在世间最苦恼的就是,生了有死,人人都有死,死还没有了,死了之后又有生,生了又死死了又生,这个生死不能了的,这是最大的苦恼。儒家的学问讲到最高的境界,就是解决这个,最大苦恼的生死问题。这个生死问题,在古人那些文人,这些诗人都知道。王羲之在,《兰亭集序》的序文里面讲,『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他也不忌讳啊!他讲啊!这个李太白的时候,在他的诗文里面讲,「五花马,千金裘」,他自己没有那些好马,也没有「千金裘」,作诗的时候,他是一团富贵之气就有了。他说我有这个「五花马」那样好的马,有千金的裘,那个皮衣,「呼儿将出换美酒」,叫我的儿子拿去,把这个拿去,拿去卖掉,卖掉换美酒来。干什么呢?「与尔同销万古愁」,与你一同销除万古之愁啊!什么叫做万古之愁啊?一般讲李太白的诗,「万古愁」就是「万古愁」,万古以来人人所愁的,万古以来人人所愁的是什么愁啊?他就不讲了。「万古愁」就是,人的生死不断的这个愁啊!这些古人都是,感受得最痛苦的事情。

  所以在学中庸之道,要学圣人,学圣人就是要解决「万古愁」的。知道「死生亦大矣!」人人都感到悲痛的事情,就要解决这个问题。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古代那些有天子之位,有圣人之德。像是尧舜禹汤,他们都是没问题啦,生死都早就了了。他们在政治一方面治天下,一方面教化,办教育、教化,教育的最高目的是什么呢?就是教人家学圣人,学圣人的目的就是了生死。孔子更不必说,孔子他整理的六经里面,五经里面,处处都有这个道理在当中。所以孔子主张,政治、教育,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教人家学道,学道学成功就是成就圣人。

  那么这样看来,我们学《中庸》的人,就是要学成圣人,学成圣人的时候,从哪里开始学呢?就是从「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从这上面下手。我们时时刻刻地,跟人家相处,或者单独的自己在家里,自己没有事情的时候,心里起了任何情绪的时候,自己马上要知道。就把它能够中节,自己节制起来。求其自心中一个「和」啊!你时时刻刻能够「和」呢?这就把「喜怒哀乐」这个烦恼,把它平伏下去了,伏得往这个烦恼了。所以儒家学圣人的功夫,初步的功夫,你就是要学着伏得住,自己这些烦恼。这一句,你正确的认识「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就是要学着伏住自己的烦恼。烦恼伏得住,永久伏住,让它不起来的话,你就慢慢地就是能够到了,「中」的这种境界。当然这不是一下子,就能够办得到的,虽是办不到,但是在开始做的时候,就在「发而皆中节」,就在「中节」这上面用功夫。

  了解这个以后,下面经文就是讲了这两个,一个「中」、一个「和」的,重要的意义了。《《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这个「中」,「也者」是个语助词,讲好懂的话「中」,「也者」。就是「中」这个字,是什么呢?是「天下之大本也」,是天下所有的人,一切的动物这个「大本」。「本」是根本,我们天下所有的人,包括所有一切的动物,以至于那个鬼神。要问这个「大本」,问他们或者我们问我们自己,什么是我们的「大本」啊?「本」不是普通的「本」,这是「大本」。「大本」是什么呢?在这里说得很清楚,这就是中庸的这个「中」字。在这里讲,「中」就是「天命之谓性」的那个「性」字。这个性就是我们的「大本」,我们学《中庸》,学成功了。把这个「大本」,完全得到了,我们就成功了。我们自己本性完全是得到了,不能说是得到了,这个本性原来就有,不算是得。那就是说这个「大本」完全出来之后,我们本性完全显露出来了。那就是说,把那一切障碍,烦恼的一切障碍,全部破除以后,我们的性就显示出来,我们圣人就成就了,成就自己圣人了。这就说明了,「中」就是我们的「大本」。那么就是前面,知道「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

  在儒经里面讲这个很简要,只讲「喜怒哀乐之未发」,「喜怒哀乐」未发的话,那个「中」,就是一片本性在那里,那个喜怒哀乐都不存在的。那么为什么发呢?发,就是我们自心里面对于这个「中」,一时候,忽然自己蒙昧起来,自己不知道了,就发出这个喜怒哀乐了。本,这个「大本」,这个中是我们本来就是这个。因为我们不了解这个「大本」,也就是不了解这个「中」,然后才发出「喜怒哀乐」。所以这个天下的「大本」,这是我们本有的。「喜怒哀乐」这个是情,不是本有的。就跟刚才我说的那个,古人举的比喻,海的水,跟那个波浪,水本来这个本性是平的平等的,起了波浪,它就不平了。那么这个波浪不是本有的,波浪是因为,有空气在那里鼓动了,它才起了这个,空气鼓动的力量大了它这个浪就高,那个小一点,它的浪就是小。那个波浪无论是大也好,无论是小也好,那都不是水本有的。那么由这里我们可以,由古人举的那个比喻的话,我们就知道「本性」这个「大本」。是我们本有的,所以叫做「本」。喜怒哀乐不是我们本有的,就是因为不是本有的,它才可以破除掉。只要你看穿了,它这个「喜怒哀乐」不是本有的,它就如同海水那个水浪,因着风来吹起了那些浪,风完全一停止了,空气鼓动的力量,没有、完全没有了,它就归入到一个,绝对地静止的状态。你要问?这个波浪到哪里去了?无影无踪的没有啦!为什么没有呢?它本来就没有的。

  那么这个大本是本有的,这是我们人人都有,「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这就讲,你修道的方法了。你知道那个本有的时候,再知道这个「和」的话,「和」是「天下之达道」。天下人你要学中庸之道的话,你怎么学啊?你下手的功夫,就是从「发而皆中节」这里用功。这个用功,你学《中庸》是这样学的方法,他学《中庸》,是这个方法,任何人你要学《中庸》,都是这个方法。所以人人学,人人都用这个方法,他就能够「达」,「达」是通达,通达这个道,通达这个中庸之道。就是由这个「和」,也就是由你这个「发而皆中节」,把一切的烦恼,都能把它制止住了,把它压伏下去让它不起来。久而久之,就不会起来了。你不论外面的任何境界,由你久久地在那里,锻錬的这个功夫,可以让它不再往外发,那么你就可以逐渐逐渐地,你的心就安住在这个中道上面,在这个「中」上面。安住在「中」上面,就是由「中节」这个「和」,可以通达「中」的那个境界。所以说「和也」,你用功夫在和上面来修的话。那你就能够通达到你本性上面去,这就是「达道」。人人这样修,人人都能够通达这个道。有学问的、没有学问的,只要把这个道理明了了,他肯按照这样做,就能够「达道」,这叫「天下之达道也」。天下是涵盖一切的,我们中国人,学是能够达道,外国人,任何哪一个的人,就是星球以外,这个外星人来学的话,他也是能够达这个中道,叫做「天下之达道也」。那么这一节就讲到这里为止,再休息几分钟,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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