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杨让宁

今年是“十一五”节能减排的最后一年，为了完成任务，各地发明创造了“拉闸限电”的高招，并推而广之纷纷跟进，搞得怨声载道。对此，国办连发通知禁止；发改委副主任解振华也坦承：“（节能减排）确实没有经验，有些地方在执行当中前松后紧，到今年最后阶段，采取了一些错误做法。”（11月24日《新京报》）

应该承认，节能减排是个好东西。从2006年算起，已经走过了五年，直到临近考核大限，尤其是在忍受了近期各地拉闸限电的“错误做法”后，民众本盼着早日走过煎熬，生活复归平常，谁知等来的消息是“没有经验”。

好一句“没有经验”！这固然是对于此前拉闸限电的官方否定，这是好消息；但关键是，老百姓除了看到拉闸限电的“没经验”外，似乎看不出节能减排还有啥指导工作的“好经验”，这无疑让人担忧：节能减排接下来会怎么搞？

搞节能减排前无古人，说来容易做来难，最大难点就在于，这不单单是经济结构的 “升级”，更是一场空前的经济 “转型”，淘汰高耗能产业，这本身就需要一些地方“壮士断腕”的勇气。因此，节能减排从一开始就是一块硬骨头。也基于此，节能减排最大的看点，就是被不断重申的问责制和“一票否决”。本期望通过问责和一票否决倒逼节能减排承诺的兑现，没想到结果竟是搞出拉闸限电骚扰老百姓的“错误做法”，而官方连发禁令，只喊停限电行为，不惩处限电责任人，无异于纵容了接二连三。现在，发改委公开表示“没有经验”，其信号意义是不是在于，既然是“没有经验”，那么，此前所有的试错，都应该是理所当然，是不应该被问责和否决的？

其实，专家对地方上“拉闸限电”是早有预警的。对节能减排目标设定和任务分解科学性的质疑，也不是一两天了。为什么，专家猜到了结局，而相关部门就浑然不觉，还在迷茫？

在官方看来，节能减排现在缺乏的是“经验”，但老百姓那里，恰恰相反。拉闸限电就是节能减排的“经验”，这一政策还造成了柴油荒这一副产品。中石油最近也在其官网上落井下石，痛诉拉闸限电的罪状，称“受国际油价、需求增加、拉闸限电等多种因素推动，在我国南方一些地区出现不同程度的柴油紧缺。”如果此说可以坐实，这“没经验”的学费也着实太大了吧？

老实说，万事开头难，“这是历史上第一次确定这样一个节能减排的约束性目标”，节能减排需要摸索，甚至容许试错，但仔细一分析，试错不等于折腾，有些试错难道不该考虑避免吗？当一项公共政策走过了5年，还在哭诉“没经验”，这至少说明，因为缺乏基本的科学论证和评估，才容忍了事态的一步步偏离。而一场战争，如果指挥官还没搞清战术，你就可以预知战争的大概结局，节能减排，也是一样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