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邊風吹綠野,朝朝冷月送黃昏


歲歲邊風吹綠野,朝朝冷月送黃昏

 

 旅行,現在興叫“旅遊”,行者無疆,模山范水,上北下南,新馬泰韓日。旅遊業又被稱作“無煙工業”,一些得天獨厚的國家,如瑞士,旅遊業的收入成了國民收入的支柱產業。這幾年我們一年有了三個“七天長假”,政府鼓勵人們出遊。今年“十一”天安門之夜,我乘了平生最擠的一次地鐵,車廂就是一聽沙丁魚罐頭,如果不坐地鐵地面上根本通不過天安門廣場。我還是懷念不是“遊人如織”的旅行時代,照片背景就是風景而不是串來串去永遠走不乾淨的人群。二十多年前游承德避暑山莊,草叢荒蕪處竄出過蛇;遊蘇州一天能逛八個公園,現在光門票就掏不起。旅遊一旦成了“眼球經濟”就只剩下“擠”和“錢”了。由此上溯到文化大革命初期的“大串連”和“長征”,那算是旅遊嗎? 1966108從北京出發1214回北京,轉了大半個中國,成都重慶長沙韶山武漢廣州南京上海杭州一路白吃白喝白玩白坐車。那些個紅衛兵乘車證住宿證出入證我至今都還珍藏著。畸形之旅遊,讓我趕上了。那幫子沒出過遠門的同學才到了四川一二個地方城市就想家了真沒用。而我清楚地記著當年腦子裏明確地意識到這樣的“遊天下”肯定以後絕無再有,堅持說服紅衛兵小頭目帶我們一直玩下去,一開始的十幾個人最後只剩下五個,在雨花臺在西湖在外灘在中山陵五個人的合影本人也一直保留著,如今天各一方,音訊全無,不知小遊伴如何了。大串連被廢止以後又提倡“步行串連”。我又動員同院的夥伴兒加上弟弟一行三人從北京步行去山海關(原計劃是延安)。“冷在三九”,一月五日出發二月十九日返城,一步車也沒坐,純走,刺骨的北風,沉重的行李,幼稚的意志,唱著《長征組歌》中的歌曲――“高原寒啊 炊斷糧”(我一直以為是“高原寒啊,吹斷梁”,脊樑的梁,亦通)日行百里,曉行夜宿,秦皇島外打漁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山海關外獵獵寒風,殘陽如血,蒼山如海,蕩滌著少年的心。落日下的血色長城美得令人心痛,“歲歲邊風吹綠野,朝朝冷月送黃昏”,只有到過邊塞烽台的人才做得出這樣的詩句“到此令人思猛士,天高萬裏鷹弓稍。”今天的人,再豪邁的氣慨,也吟不了這麼好,哼哼唧唧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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