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战友离去


 

 

 

 

8月15日上午,八宝山。告别大厅门楣上,黑色的横幅上书写着“孙继新”的名字,看着这个熟悉的名字,我知道,在通讯录上,我要永远删除这三个字了。

三十几个战友聚在告别厅前面的广场上,回忆着当年的部队生活,我拉过赵杰,说:“我给你照张相片,在把你当年的照片摆在一起,看看有多大的反差!”确实,当年的赵杰,英俊,漂亮,而40年的风雨,皱纹和白发已经把他变成了一个老人。

40年前,孙继新和赵杰、我还有站在广场上的这一群“奔六”的人都在防化团警通连当兵,我那时和孙继新接触不多,因为我在防化团篮球队,这个队只是建制在警通连,训练和连队不搭界。相反,回到北京后,和孙继新多了些联系。

孙继新个子比较大,性格也沉稳些,所以,一般都叫他“大孙”。大孙在部队呆了六年,他应当是和我同一年回的北京,那是1975年的春天。回到北京后,按照山东话说,“大孙干的不孬”,一个战士复员,从一个基层的出租汽车公司做起,到北汽出租汽车一分公司的党总支副书记、书记,再到四分公司的党委书记、经理,到北汽的副经理、经理、党委书记,再到北汽集团的党委书记、董事长,看似枯燥的一连串职务的升迁后面,不知大孙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作为同样的复员军人,常常为大孙的成绩而骄傲,而我在这里面,常常还多一份情感,因为大孙和我是一个团,一个连。

和大孙多在战友聚会的场合见面,平时来往不多。印象深的有两次,一次是我家里一辆凌志汽车出了毛病,因为车型老了,维修不易,就找到了大孙,他很帮忙,告诉了他们修理厂的电话和联系人,但是特意告诉我,一切都按照厂里的规定做。还有一次,在潘家园附近的一家餐馆吃饭,吃到中间他告诉我,其实这是他们集团的一家餐厅,话很平淡,没有炫耀的感觉,席间也没有餐厅的工作人员来特殊关照这位集团一把手。饭后,大孙照样买了单。

这两件事情连在一起看,大孙能有如此的地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因为这是一个律己甚严的人。

我走过大孙的遗体,他躺在花丛里,尽管做了整容,脸色还是灰暗的,可以想见,他和病魔做了多少斗争。我知道,大孙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了,后来,他支撑不了北汽的繁重工作,就调到了建设部的交通协会党副秘书长。今年二月,防化团北京战友入伍40周年活动,他还是拖着病体参加了,活动后不几天,他就住进了医院,从此没有出来。

可以说,大孙的生前最后一次的聚会,是和战友们在一起。当然,他逝去后的第一次聚会,也是和战友们在一起。

这也许是大孙最乐意的了。

大孙,一路走好!战友们会永远记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