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毕业步入社会那会儿,我曾经有幸拜访过几位大家、名家,至今仍记忆犹新。
1999年底初来北京,父亲担心我找不到门路,恳请他的老师——广安门中医研究院的路之正路老引荐可以帮忙的人,我由此有幸拜访了路老,当时他年届80高龄,他留给我最深刻的记忆是思路清晰、话少而精准,路老为我推荐了一位前辈,临走时,特请路老提字,路老写下“业精于勤”四字以鞭策小辈。尽管工作落实并非通由路老引荐的前辈帮忙,但是,这次拜访是我一生中都很珍贵的记忆。
2001年上半年,南方一位前辈来京请几位大家题字以庆祝地方社科院的建院周年庆典,我有幸跟随,在2-3天里接连拜访了三位大家:于光远、董辅礽、张卓元:
1、拜访于光远先生:第一次看见于光远先生,很是激动,我是配角,又是晚辈之晚辈,没有什么讲话的资格,于老为前辈提了字,我们要离开之际,作为初入社会不久、自认还算优秀的年轻人,我突然有点想表达自己的愿望,于老可能看出来了,对我说“把你的情况简单写一下”,我在一张纸上对自己作了简单介绍,特别提到我的一小段精彩经历,即曾经参加某研讨会、论文入编(被列为第一篇稿子),那个会是南方的一位专家发起的,其学说最初受钱学森先生赏识,于光远先生等大家都曾予以很高评价。对象我这样默默无闻的晚辈之晚辈,于老也会给一个介绍自己的机会。
2、拜访董辅礽先生:拜访董老很兴奋,我向董老表达了溢于言表的兴奋,我说:董爷爷,以前老在电视、报纸上看见您,现在竟然真的见着您了。董老非常直接的一个表现是,他很慈祥地微笑着但很短地咕哝了一声”嗨,他妈的”,这让他高高在上的位置一下子落入凡间,他是名家,但是,他没有把自己当成云里雾里、不可接近的名家。
3、拜访张卓元先生:拜访张老也很兴奋,前辈请他题字,他有些不好意思,知道此次题字的大家中有于光远先生,略显激动,大家对大家的崇拜与尊敬之情就无需多言了。
后来,还有过一次机会再次跟随前辈拜访于光远先生,那次一位做名表杂志的前辈请于老谈谈对表的观点,于老翻箱倒柜,找出一个很普通的表,他夫人说“这个是他乘飞机的时候赠送的”,于老讲起这块表跟随他走南闯北、陪伴他讲课的时光,那位前辈指着杂志封面的表对他说“于老,我这里的表最低4万块钱”,于老全然不顾表价格高低的问题,继续讲述他认为的最有价值的表的故事,我想,这就是于老的风格和价值观吧。
大家、名家也都是平凡的人,他们之所以拥有耀眼的光环和位置,是因为他们经年累月的勤奋、聪明才智以及谦和、严谨的为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