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雨丝,飘过来,带着苦味。
天公,似乎也在为我鸣不平。
呆滞雨中,痛苦使我下定狠心:不再迈进家门一步!
然而,回首时,看见母亲凄苦的身影,仍站在大门口。
我的心,一阵抽搐......
二
父亲,是不会出来的。我知道,而且深深地知道。
“自己真的错了?”我扪心自问,却又摇头否决。“眼眶高”、“无情无义”、“上个破师范,不知自己姓啥了”长舌妇、翘嘴男们不是都这样评价过自己吗?连一向疼爱我的父亲这次也不能容忍我了。
“人言可畏。”你不得不承认。
三
十五岁那年,在父母的催促下,经媒人的撮合,我定下了亲事。
家乡习俗,说亲需要过四关:见面,压贴,传贴,娶亲。
见面礼送过,接下来是压贴了。一张彩礼单开过来,整整八百元!天哪,我呆住了。八百元,全家两年的纯收
入!于是我苦苦哀求:“爸爸,我不说媳妇了,省的钱我上学吧。”父亲没有答应,农村庄稼汉把给儿子说媳妇看成自己应完成的大事。“不多不多,别人家有的要一千多呢。”父亲反而安慰我。
第二天,我看到父亲把自家的那头不到一年半的小牛卖给了屠户......
夜里,我哭了,为了心爱的小牛。
四
后来,我考上了师范。
“铁饭碗”有了巨大的诱惑。为了避免我“有其他想法”,女方不断到我家帮忙干活,还博得父母的欢心,多要一些彩礼安我的“心”,并让我下“断语”——不变心。
什么断语?彩礼又怎能缚住我的心?几次接触,我发现和她根本“话不投机”。
“我,不想愿意了。”小心地我对父亲说。
父亲的脸阴得吓人,半天一句话,掷地有声:“说了四年的亲事,你说不愿意就不愿意了?要是不愿意,你就别进这个家,我再也不供你上学 !”
五
父亲的苦楚,我知道。讲面子的他怕别人说三道四,如今颇讲“情面”的农村,一旦传出去肯定无我立足之地,“无情无义”、“陈世美”之类的言语定会让我家人抬不起头来,儿子跺跺脚走人,他做父母的又如何面对乡邻的眼光?
六
但是我不能让自己婚姻痛苦包容一生。
于是,我再三解释,父亲就是执拗不听,还真使用压力:我这次回家讨要生活费一分没给!
一气之下,我愤然出门,冲进雨中......
母亲,追到大门口,又被父亲喊回了。
此时,小雨,下得正密。
七
天地间,迷茫一片。
我的眼前,也是迷茫一片......
说明:偶然收拾东西,发现十八年前的日记,稍作整理,留于空间,权作回忆。
小雨中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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