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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周，星展银行和荷兰银行很被，原因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财经电视节目，CCTV“经济半小时”报道了两家银行的私人银行顾问“忽悠”了两个中国的富人，郝婷和赖建平，去购买一款被叫做“I KILL YOU LATER”的KODA累计期权产品。连同另外10多位有同等遭遇的中国富人，当然他们很多人不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起诉上诉两家银行。

今天下午，我在北京电视台的演播室见到郝婷和赖建平和律师肖金泉，我们在北京台的“首都经济报道栏目”一起讨论了这件事情和如何解决问题。连同最近一系列由于错误运用衍生品进行套期保值和投机的中信泰富的荣智健和昔日女首富杨慧妍。我想有必要分析一下外资银行到底怎么“宰”了中国的富人。

现代金融制度的发源地，荷兰，早在几百年前就发明了现代衍生品的前身，郁金香远期合约。当时的花农担心正在园地里的郁金香在几个月上市以后价格大跌，而他们的购买者，荷兰的贵族又担心价格大涨，所以两方给还在田里的郁金香事先确定好一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也就是所谓的锁定价格，进行套期保值，来防范风险。我也无从考证在当时的气候条件下，这个早期的远期合约到底对哪方更有利，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衍生品的发明者的初衷是用它来防范风险，而不是用来投机！我在给我金融界或者企业界的学员们讲课的时候，我把郁金香换成了大麻来形容毒枭和种植主之间的博弈来增加课堂的气氛，当然为了解释远期合约的继承者，期货这个衍生品的工具，我也举了一个关于“毒品期货交易市场”的例子来形容后来很多期货的投资者实际上不是象早期的生产者和使用者那样纯朴地去用衍生品投资工具来进行风险防范。他们的目的很单纯：投资套利！这些投机者和做贸易的商人一样通过商品价格的波动和差价来买卖赚钱，所不同的是期货市场如果你看对方向，即便是下跌，你也通过做空卖出赚到钱，更刺激的是你可以用1/10的钱，也就是保证金去做投资，换句话说放大10倍的功效。在这样的利益驱使下，贪婪的人类把本来不值150美元的原油愣是给炒上去了，原油期货商的大部分投资者不是原油供应商，也不是炼油厂，大部分是投机的个人和机构。07年，著名投行高盛更是“预测”油价可能在短期内达到200美元一桶，我都在怀疑这家投行手里面拥有多少数十亿的多头头寸。人类的本性贪婪让美国一年的衍生品投资合约总值更加达到60万亿美元，而这个国家一年只能生产14万亿。虚拟经济严重和实体经济脱节，不可否认，杠杆交易在另一个衍生品投资工具，次级抵押贷款债券的泛滥投资更是引发了这轮百年不遇的金融风暴。

好了，我们还是回到郝婷和赖建平这两位富人身上。郝女士在电视台说她在购买这款KODA（KICK OUT DISCOUNTED ACCUMULATOR）累计股票期权产品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投资过股票，更没有听说过衍生品是怎么回事，在损失8000万元和倒欠9000万以后，和外资银行打官司的这一年，她才开始研究这个产品的特性和规律，据说由于开始认真阅读英文产品介绍英语提升了很多。在电视台的直播现场，她控诉外资银行顾问的“欺骗”和“无德”，以及如何通过法律手段去索赔8000万损失。我暂且不想去评价是与非，倒是来看看，外资银行在设计这款产品时，又怎么样把衍生品发挥到了“淋漓尽致”的水平。我在外资银行销售产品的时候或者是讲课的时候，喜欢用图形来解释复杂的投资工具，现在不妨把这个产品的特性图表化。

第一个交易日之前，受高额佣金利益驱使的销售顾问不惜以杀熟的方式，大谈购买该产品的好处，也就是打折买股票的形式来推销800万元以上的私人银行客户，话术通常是这款产品是为了这个高端客户“预留”的。客户在牛市中形成的“买涨不买跌”的心态下，也许在完全没有搞清楚100多页英文产品申请书和“风险揭示书”的前提下，签署了购入该产品的协议。我相信不少销售顾问也许都没有做好在这家银行干满一年的准备，也就是这款产品一年到期日的心理下，根本就不想提及产品的风险。客户也缺乏耐心去解读这份100页的协议。在以10%到20%的折扣购入股票之后，如图所示，股价高走，在每日购入1000股的情况下，客户的确买到了“便宜”的股票“赚到了钱”。但是好景不长，当股价突破协议中规定的终止价，往往是高于购买日市价3-5%的时候，银行就可以提前终止合约，让客户感觉没有赚够。赚到23-25%的客户开始贪婪地加大投资金额，再次杀入的时候，悲剧开始上演了。由于股价不断下跌，尤其是2008年以来，也就是毫无投资经验的郝婷在港股32，000点高位下单以后，当股价下穿到行权价以后，合约就规定客户必须双倍地按照行权价购入市价已经很低的股票，保证金帐户里的资金也越来越少，由于是40%的保证金，有2.5倍杠杆放大效应下，亏损额度就超过保证金额度，就出现了银行不断向郝婷发出欠款的通知了。

1．  没有解释清楚在股价下跌和突破行权价的时候，由于客户买入的股票按照行权价的价格远远高于当天的市价，而且是双倍的购买，损失逐步扩大。直到很多的大陆富人客户百思不得一解为什么自己的钱越来越少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实际上不是在买股票，而是一款和股票挂钩的凭证，客户并没有拥有股票而成为股东！

2．  客户的获利非常有限。外资银行提前设定了上限的终止价，也就是自己的止损价。这款KODA 产品实际上对外资银行而言是买入一个看跌的期权合同，而对应的客户是卖出看跌合同。银行作为买入方自然掌握了合约执行的主动权，可以提前中止合约。对于一个完全不了解复杂衍生品投资工具的大陆富人来说实际上是一个不公平的合约。

3．  外资银行，尤其是投行，有嫌疑可以通过在现货市场做空挂钩的股票来促使股价下跌，实际上这个庄家在博弈中把有利的天平倾斜到了自己的一方。

4．  大陆富人们一定最苦恼的事情是问我们损失的钱去那里了？回答是还留在外资银行的帐号里，进入到了私人银行的利润中心。由于资金并没有流入真正的股市，这个期权合同只是一个博弈用的“赌博”合同，当然赌输的钱自然进了博弈的制定方和参与方，外资银行！

5．  最后，不言而喻，外资银行的“主动”营销模式是建立在浮动工资的考核机制基础上，在面对没有经历过做空机制市场下的中国富人面前，部分销售顾问更加自信地去误导大陆富裕投资者。

我真希望郝婷和赖建平能够在2年以前看到这篇文章，给他们留下的痛苦还没有消除，接下来是漫长的诉讼之路，香港有着不同的法律和监管制度。相比之下，香港当地的富人在投资KODA失利以后显然没有大陆朋友那么激动。因为他们早在30年前就接触到了金融衍生品，而大陆目前还没有金融衍生投资市场。无论大陆富豪们投资香港的目的是什么，但是有一句永恒的，最朴素的投资理念值得牢记：风险和回报并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