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的折腾
王莽改制,是一个历史事件,记得中学历史课程讲到这个的时候,非常烦,因为,王莽的改制太频繁了,一会儿是政治方面的,一会儿是经济方面的,官名都推倒从来,货币也是改来改去,铁的,贝的,没完,没了。当时考试之前,心中祈祷:千万不要出现王莽这厮的名字,遇到他,肯定丢分。
中国历史,是家天下。虽然陈胜吴广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正说明,正统之根深蒂固也。秦是嬴政的,汉是刘邦的,唐朝姓李,宋朝姓宋,都是渊源有自,哪里有空穴来风?西汉东汉之间夹杂着一个新,也就是王莽,这让正统的历史学家非常之不舒服,仿佛夹着一个肿瘤。唐朝的中期也有一个武姓天下,可是,那也是人家自己家里的轮流坐庄,老公死了,老婆主事,也算是正当防卫。可是,这个王莽则不然也。他是元帝王皇后的侄儿,显然是远了点儿。
可能因为这个,王莽上台之后,显得非常之不自信。把高帝的庙的窗户都毁坏了,还把墙面涂鸦,让赶马车的住在里面;大开杀戒,原来的年号自然是不能使用了,王莽给自己取了一个“新”字作为国号,而且,还制定了一个36000年的年历,他的理想当然是要让“王朝”永远流传下去的。谁想到,仅仅在位15年,就一命呜呼了。
王莽是文人出身,饱读诗书,却食古不化。他的改革,是以《周礼》为蓝本的,连官名都是照抄本本。王莽还有文字迷信,比如,他惧怕匈奴,就把匈奴改为恭奴,单于改名为善于,以为只要改换一个名字,匈奴就不再凶悍,不再犯边了;单于也不再“单干”了,而要为善了;后来,发现这个改名还不到位,因为匈奴还凶,并不恭顺。于是,又改匈奴单于为“降奴服于”,都投降了,服帖了,于是乎,万事大吉。王莽还把奴婢改为私属,看起来也温和多了。许多地名改来改去,最终又回头,搞得公务员不胜其烦,行文的时候,都要加括弧,否则简直就不知道这个地方在什么地方。
这种改名风气,流毒甚广,迄今不绝。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名词流行。曾经向阳院、向阳大队、向阳小学、向阳桥遍布神州大地,就像中山路、解放路、人民路、幸福路……每个城市都有一条。《申报》、《京报》大约不是全部炸平了事的,大约也是被改了名而继续办下去的了,一个百年品牌就这样消失了。我就想,这样的一个言简意赅的报纸,为什么就不能让它存在下去呢?还有《红旗》变成了《求是》。《大众电影》一度变成了《人民电影》的,后来,又改回来了。现在,又有了《新京报》……乏善可陈。高义博胡同,原来是狗尾巴胡同,这样的改名,还有一点儿幽默。
王莽改革货币的潜规则其实是暴敛财富,现在金融危机让货币贬值的手法一脉相承。私铸钱币蔚然成风。许多货币非常短命。这给今天的货币收藏者一个发财的机会了。
王莽还拖欠公务员的工资,还说,等日子好过了,再补发工资。可是,日子好转之后,也仍然没有补发。公务员都要喝西北风了,为了养家糊口,只好贪污受贿了。政府腐败,非常厉害。(四月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