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丝暮雪


午睡起来,对镜梳头的时候,隐约觉得又冒出来了几根陌生的白头发,数了半天没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是我不认识的那几根,不由好生郁闷了一会儿——遗传的力量真是无比强大,传说中老爸是少白头,和老妈结婚的时候已经半头斑白。我还一直以为自己能比他強一点呢,结果发现只是強了一点儿有限……囧。

555为什么不遗传好点的东西给我呢?

从小我的头上就有唯一的一根白发,顶风招摇,遭到了坐在后桌的某人的嘲笑。每次听到他对同桌笑我的那根白毛,我就勃然大怒地扭头,恶狠狠地瞪着他——后来考上大学后各奔东西,从遥远的冰天雪地的北国寄来了一封信,里面的一句话让我大跌眼镜:“抱歉这三年里总是拿你的那根头发说事,其实,我只是为了对同桌掩饰自己一直在看着你。”

啊啊啊……不得不说,这是我收到的最打动人的一封情书了(我把它放哪里去了?),这桥段,就算拿来放到自己的小说里都觉得太煽情袅-_-。

不过,that's all。现实毕竟和小说不同,故事只到那里为止(既然三年都没觉察那一定是没感觉啊),后来我们各奔东西,有着平行线一样的人生。世事浮云变幻,转瞬就是毕业、工作、成家,应验了那句话:“永结无情游,相期渺云汉”。只是十几年来的每个节日都会收到问候短信,让人不由自主摸摸后脑,觉得后面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

直到某一天,他非常开心的告诉我新添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居然和你在同一天出生,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惊喜之外不由愕然,呃,难道冥冥中真的有天意么?

从此便音信渐稀,只每逢5月15日才相互祝贺生日。
祝愿彼此一切都好,幸福安宁——那可是“织梦者”的节日啊:)

所以,习惯了出生以来头上一直只有一根白发的我,某天忽然发现居然冒出了第二根,当时真是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欲哭无泪连死的心都有啊……

所谓一叶知秋,两根白发便知流年暗换。

以前有一种孩子气的想法,一直觉得自己没有长大,而成功的写作生涯也保护了我,令我不必真正的被生活束缚磨去了棱角,到工作后还能保持着那种相对单纯的孩子气。(其实说到底,还是要感谢读者们多年来一贯的支持,有了他们,才让我能一直坚持成为“沧月”,而不是成为某个平庸的上班族某某~)。

然而,正如彼得潘只是一个童话,就算我依旧觉得自己还小(脸皮真厚啊),但脑袋上冒出的白发却给我当头泼了一盆冷水555。

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我发现自己总是遗传父母身上不好的特质:小时候大家夸我的眼睛好看,结果中学的时候它就近视了……后来别人又夸我的头发可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结果,它又早早的白了@_@——泪,如果是全白还好,白发魔女也很酷嘛!(什么?谁在说白毛女?揍你哦!),可惜它又是零零星星的,加之我头发本身是纯黑的,一根冒出来就显得分外刺眼兼刺心。

让人想起什么来着?卫娘发薄不胜梳?(好像不对,我头发丰厚得很,还没开始掉呢。。。)。沈腰潘鬓消磨?(可我腰围也没减啊……而且这句是描述帅哥的……)

唔,应该是“彩云易散琉璃脆,世间好物不坚牢”。

——这是我看完杨绛《我们三》之后印象最深的一句话。

“一九九七年早春,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地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我清醒地看到以前当做‘我们家’的寓所,只是旅途上的客栈而已。家在哪里,我不知道,我还在寻觅归途。 ”

杨绛的一生可谓完美无缺,家庭和美,健康长寿,政治风波不能及,可以算是所谓的“十全老人”了。但回忆录的最后,看到92岁的她沿路走过花团锦簇的美满人生,最终还是不能避免要孤独一人走向归途,却还是让人黯然神伤。

像钱塘苏小小那样希望在十九岁韶华鼎盛的时候死去固然太偏激,但老而不死也悲哀啊……如果她死在丈夫和女儿前头,是不是会幸福很多?

(啊啊,又跑题了>_<看来我深得“形散神不散”的散文写作精髓……)

好了,不发牢骚了,我知道每个人都会老,会病,会死……不可抗拒的是时间,但得告诉自己要优雅从容滴老去,不可满腹牢骚忐忑不安给自己找罪受。

更何况,少白头有什么可怕的。如今科学昌明,眼睛近视了有隐形,头发白了不是还有染发剂嘛?

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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